译文：松树丘上的面孔——拉姆齐·坎贝尔(6)

里面比迈克尔所惧怕的更糟。舞池内成双成对的人们昏昏欲睡地旋转，如玩具舞者般反光，变幻着颜色。站立的人团团聚集，以乡村方言朝彼此大吼，摇摆和大笑；有些边笑边盯着他。他听到他们的谈话：汽艇，各种废话，某人的第三次堕胎。他不介意结识新的人——他已不得不学会不介意——但他能分辨出这些如今正盯着他的人，倾向于忽略他。
他三镑的会员费包含一杯免费饮料。我也该这么认为，他想。于酒保隐约的轻蔑中，他点了杯啤酒。当他捧着大酒杯前往一处低矮空旷的桌子时，他意识到他的靴子，重重地叩击地板。它们没什么问题，他会擦洗它们的。他轻抿一口，喝到最后，然后凝视啤酒昏暗的光泽。
当有其他人坐到桌旁时他没有看向她。最终他不得不抬头望去，因她盯着他。她是有什么问题，难道他在演出吗？在群体中他时常感到与众不同， 但他从未比此时此刻更觉得自己像个怪胎。他骨骼硕大的双臂保护性地堆于身侧，他笨拙的双腿绷紧。
可她在微笑。她的双眼睁大，目光天真，却不知何故的怪异。“我从未见过你，”她说。“你叫什么？”
“迈克尔。”听上去像一口痰；他清了清嗓子。“迈克尔。你呢？”

“琼（June）。”她的脸色好像它如药般苦涩。
“那没什么不好的。”她对她自身不甚满意的暗示给了他底气。
“你还没搬到这来，对吗？你是来拜访吗？”
她有某些奇怪之处：关于她的眼睛，关于她搜寻问题的方式。“我的父母有个商队，”他说道。“我们在松树丘商队旅馆。我们上周才停泊下来。”
“啊。”她的吐词如同叹息。“像艘船一样。那肯定很奇妙。多希望我也有一辆。能够一直见识新的事物，新的地点。这儿见识新事物的唯一方式是嗑药。我正在旅行。”
他的眉头微微抬起；他淡淡的笑容伴着耸肩。
“这就是我的意思，”她说道，微笑。“这里的人会相当震惊的。他们太乡巴佬了。你不一样。”
事实上他尚未确定如何回应。她双眼的瞳孔疾速扩张和收缩，彼此独立。但她的俏脸充满吸引力，她娇小的身体有着大而坚挺的乳房。
“我曾经见过月亮跳舞，”她说。“如今我开始下落。我觉得我想看看人们。你不会知道我在旅行，不是吗？我能控制它，如果我想。”
她并非真的对他说话，他想；她只想要名可旅行而去的观众。他听到和LSD有关的事。“你不害怕在非你所愿时开始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