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集——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第九章 华生医生的第二份报告——沼泽里的灯光(7)

“那好，那就把真相说出来吧，这到底是为什么?”
“都是我那个可怜的弟弟，他一直躲藏在沼泽地里，忍饥挨饿，我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饿死在我们家门口。我们这灯光信号是告诉他，食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他那边的亮光则表示送食物的地点。”
“那就是说，您弟弟是就是那个逃犯，爵爷，罪犯塞尔丹。”
“爵爷，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巴里莫尔说，“我说过，这不是我的秘密，我不能告诉您。但是，您现在已经知道了，您应该明白，就算真是什么阴谋，绝对不可能加害于您。”
这个，就是夜半潜行和窗前亮光的真相。我和亨利爵士惊诧地望着那个女仆。难道真是这样的吗?这位要强而让人敬畏的女人，竟然跟那个臭名远扬至全国的罪犯是同一个父母亲?
“是这样的，爵爷，我姓塞尔丹，他是我亲弟弟。他小时候，我们对他过于纵容和溺爱了。无论什么事全都依着他，让他产生一种错误的认识，以为只要自己高兴，他就可以为所欲为。长大之后，他又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坏朋友，然后他就彻底变坏了，我母亲最后被他搞得心力憔悴，我们家的名声也毁在了他的手上。他接二连三地触犯法律，而且越陷越深，这次要不是上帝眷顾的话，他就已经被送上断头台了。但是，爵爷，在我这个当姐姐的眼里，他不管怎么犯错，永远都是我曾经照顾过的、一起玩耍长大的一头卷毛的小孩。他之所以敢从监狱里逃出来，就是知道我住在这里，知道我不会撇下他不管。那天晚上，他拖着疲倦不堪、饥饿难耐的身子逃到这里，后面还有狱卒紧追不舍，我能怎么做啊?我们只好让他进来,为他准备吃的，照顾他。后来，爵爷，您就回来了，我弟弟想着这段时间风声太紧，他最好去沼泽地里躲着，说那里比什么地方都安全，于是他就一直躲藏在那里。
每隔一天的半夜，我们就会拿着蜡烛站在窗前,看他是否还在，要是有回应信号的话，我丈夫就会送些面包和肉给他。我每一天都盼望着他赶紧离开这里，但只要他在这里一天，我们就不能不管不顾。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您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这件事情，您要是怪罪的话，都不是我丈夫的错，应该责罚我，他是因为我才做这些事情的。”
那女仆说得很诚恳，那些话语本身就能证明她说的都是实情。
“巴里莫尔?这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爵爷，全是实话。”
“好了，你帮助你的太太，我不会责怪你的。忘掉我刚才所说的话吧。现在你们可以回自己房间了，这件事，我们明天早上再讨论吧。”
他们离开房间以后，我们又望向窗外。亨利爵士打开窗户，夜间的冷风刻在我们的脸上。黑暗中，远处那簧色的小光点还在亮着。
“真是奇怪，他怎么就敢这样做呢?”亨利爵士说。
“他那个亮光，也许只有我们这里才能看见。”
“有可能，您觉得那地方距离这儿有多远据我估计，应该在裂嘴山的那边。”
“也就一二英里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