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集——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第九章 华生医生的第二份报告——沼泽里的灯光(6)

“巴里莫尔，你在这儿做什么?”
“爵爷，我没做什么。”他惊慌失措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手中的蜡烛抖个不停，也跟着不停跳动。“爵爷，我只是睡前到处检查一遍，看窗户都插好没有。”
“所有的窗户吗?”
“是，爵爷。所有的窗户。”
“巴里莫尔，我跟你说，”亨利爵士厉声吓道，“我们肯定会让你说实话的，所以，你最好早点说，省得我麻烦。好了，赶紧说吧!别撒谎!你站在这窗户前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家伙一脸绝望地看着我们，像极了一个陷入极度恐惧和痛苦的人，两只手使劲地拧在一起。
“爵爷，我这样也没做什么坏事啊，我只是拿着蜡烛靠近窗户而已!”
“可你为什么要拿着蜡烛站在窗户前呢?”
“别再问我了，爵爷，求您别再问我了!爵爷，跟您说实话吧，这不是我个人的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我坚决不能说出来。假如这是我个人的事情跟别人没有一点关系的话，我肯定不会对您有所隐瞒的。”
我头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立刻把蜡烛从管家那颤抖的手中接了过来。
“这蜡烛肯定是他的信号，”我说，“我们试一试，看看有没有什么回应的信号。”我像他那样捏着蜡烛，密切地盯着外面漆黑的沼泽地。因为浓云把月亮給遮住了，所以我只能隐约看出黑糊糊的重叠树影，还有那块颜色略淡些的广阔的沼泽地。后来，我兴奋地低声惊呼起来，站在方形窗户的正中央望过去，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非常小的黄色的亮点，在黑漆漆的夜幕下看得格外淸楚。
“在那里!”我叫道。
“不，不，爵爷，那什么都不是——跟那个点关系都没有!”管家急忙插话道，“我对您发誓，爵爷——”
“华生，把蜡烛撤离窗口!”爵士说，“您看,那边的亮光也动了!哦，你这老家伙，还敢说这不是信号?行了，说实话吧!那个同伙是什么人，你们在进行什么阴谋?”
没想到男管家居然公开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这是我的私事，跟您无关，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行啊，那你立刻离开这里吧，现在就走!”
“很好，爵爷。我本来就打算走的，我肯定会离开的。”
“你这样离开简直太不体面了。老天啊!你真应该感到羞愧!我们两家人在这栋房子里共同居住了一百多年了，可是现在，我竟然发现你在挖空心思地耍什么阴谋意图加害于我。”
“错了，弄错了，爵爷，他没有害您啊!”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原来是巴里莫尔太太，她正在门口站着，比她丈夫的脸色更苍白，神情也更惶恐。要不是她脸上那恐惧的表情，她穿着裙子、披着披肩的肥胖身体看起来简直太可笑了。
“我们必须得走，伊莉萨，事情终于结束了。你去把我们的东西整理一下。”管家对他妻子说道。
“哦，约翰!约翰啊!都是我，是我把你连累成这样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亨利爵士，全都是因我而起，是我的缘故，是我苦苦哀求，他才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