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故事译文：墓园之鼠——亨利·库特纳(3)

从古老墓园所在的山丘上，可以望见塞勒姆在骤雨中隐约闪烁的灯光。他从口袋中掏出手电筒，以提供所需的光线，接着拿起铁锹，弯腰检查棺材上的搭扣。
他突然僵住了。他听到了脚下的窸窣和抓挠，仿佛棺材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一瞬间，来自迷信的恐惧贯穿了马森，但当他意识到那声音代表着什么时，愤怒取代了恐惧。老鼠们又一次抢了先！
在愤怒中，马森猛地扯开了棺材搭扣。他把铲子锋利的边缘插进棺材盖，用力将其翘起，直到他能用手完成剩下的工作。接着，他将手电筒的冷光照进了棺材。
雨水溅到了白缎衬衣上。棺材是空的。马森看见棺材顶部有细细簌簌的闪动，便将手电筒朝向那边。
棺材顶被啃穿了，敞开的洞口通向黑暗。一只黑鞋毫无生气地被拖着，在马森的注视下渐渐消失。他突然意识到，老鼠只比自己抢先了几分钟。他匍匐身躯，匆忙抓住鞋子，手电筒不受控制地掉在了棺材中，熄灭了。鞋子脱手，他听见了一声刺耳而兴奋的尖叫。马森捡起手电筒，让光束照进黑暗。

这一定是个大洞，否则尸体不可能从这里拖走。马森对于能够拖动一具尸体的老鼠的体型感到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口袋中填满子弹的左轮手枪，他下定了决心。如果那只是具普通的尸体，马森也许会丢下老鼠和它们的战利品径直离开，而不是冒险进入狭窄的洞穴，但他记得自己看见了一套非常精致的袖扣，以及一只毫无疑问是镶嵌着珍珠的领针。他几乎没有再犹豫，将手电筒别在腰带上，就爬进了洞中。
他设法挤进了略显逼仄的洞口。在前方手电筒的照明下，他可以看见鞋子在地道底的潮湿泥土上拖行。马森尽可能迅速地沿洞穴爬行，有时只能勉强将他瘦削的身躯挤过狭窄的洞壁。
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臭味。马森决定，如果一分钟内追不上尸体，就调头离开。姗姗来迟的恐惧开始像蛆虫一样在他的脑海中蠕动，但贪婪驱赶着他继续前进。他向前爬行，几次经过相邻地道的叉口。洞壁黏湿，两块泥土掉落在他身上，第二次时他扭头看向身后。当然，他什么都看不见，直到将手电筒取下，调转了朝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