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36小说翻译——天堂之路（一）(5)

这艘船名为骄傲之心，而它曾经名副其实。它的指挥官从未放弃其宣称的名誉，即便在死后也是如此，从此它的继续服役相比以前便少了些障碍。
就像第三军团的其它战舰一样，这艘船被深深地改变了，如今浸在如同溢出的油一般的颜色中。它的船体十分膨大——Dictatus级的骨架，镶嵌的武器，被古老动力熔炉的深渊所驱动。镶着金边的船侧依然留存着上百场战斗留下的疤痕：Jhoviana，Apt var Aption，the Dalinite Nebula，Laeran，谋杀星，伊斯塔万三，伊斯塔万五。曾几何时，那些老旧的离子烧灼的痕迹和圆形的撞坑会在精金的预备平台上被一整群的虚空无人机清洗擦去；现在它们被留在原处，精挑细选，被一群群签订契约的艺术奴工（artisan-slaves）制作成装饰——一个巨大的金属挂毯记录了多年的征战。
在骄傲之心外壳的更深处，全新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狂乱的叫喊不断地从舰船的巷道里传出，经过运输井的过滤和引导，上升到了显赫的高度，每一声尖叫都被听觉处理器重新采样、修订，直到墙壁因为层层叠叠的痛苦而颤抖不已。内部镜面的仪表盘覆盖着斑驳的鲜血，被留在原处转变成暗淡的血迹，被漂浮的由纸、管线和珍珠组成的灯所照亮。
在过去，骄傲之心与其它的帝国战舰别无二致。它根据军团的家园世界的特征而采用了昼夜循环，为太空城市的巨大空间带去光与暗的韵律。如今灯光从不熄灭，永昼的喧嚣从未断绝。仆人们把眼皮缝了起来，耳朵被切掉，以免在永恒的光辉中发疯，即使这样很多人依然崩溃了；这些人被增强过的类似物所取代，培养自胚胎，能够承受噪音、华丽和恐惧。
大步走在那群畸形造物之中的是残存的帝皇亲选（emperor’s own）——曾经是军团中的最高洁者，但他们飞得离太阳太近了。他们在伊斯塔万三染血的战场清洗了犹豫不决的成员，现在人数减少到只有最忠实者留了下来：拥抱崭新道路的兄弟们，纵情于此，用他们曾一度对战争精准性的狂热来追求感官的愉悦。
他们所丧失的高贵，都在苦痛的力量中得到了补偿。赐福总是伴随着残缺，他们曾避之不及的变化现在却使他们渴求更强的致命性。他们的装甲变形、破裂、起泡，里面的血肉和钢铁扭曲成了新的形态。他们亵玩着自己神圣的基因构造，十分情愿地服从于药剂师的刀刃下，后者如今已经成为他们之中的最尊贵之人——他们是精通血肉艺术的祭司，掌握着生与死，抑或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状态的力量。
对于冯·卡尔达，那个骨干队伍中的一员兼首席领主指挥官的侍从武官来说，这个晋升是福祸相依的。他从骄傲之心下层舰桥的前厅大步走上弯曲的玻璃石阶梯。他的手指依然因为医疗板而闪闪发光，黏在他的战斗护手的内层。他所穿戴的装甲有着象牙的光泽，记录着他过去的职位，而今却覆盖着紫漆。他行走着，出奇稚嫩的面容因为专注而皱起，专注于一项任务—神圣的任务，他已经安于沉浸在自己的事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