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暮楚 第十章 东郡刻石(4)

楚天暮上马一路奔逃，穿过层层密林，折返咸阳宫。那两个金匮石室的守卫很快从雍宫借来辆马车，顺着马蹄的痕迹穷追不舍。
当咸阳宫的一角宫墙出现在楚天暮的视野中时，她立刻弃马小跑，从咸阳宫南宫墙裂开的墙隙钻了进去。小鸟重明振翅高飞，从宫墙之上的云天飞进了咸阳宫。进了咸阳宫后，楚天暮特地挑了一条罕有人至的小路，与重明一同向琅轩的方向跑去。
那两个守卫很快一路跟到咸阳宫，给宫门前卫尉看了传令，从南宫门直入，四下找起刚才闯进金匮石室的小贼。楚天暮这时候却早已经气喘吁吁，因为琅轩在咸阳宫的东北角，从南宫门进来，任凭体力再好的人，一刻钟也是跑不到的。
石室守卫盘问宫人的声音传来，听上去他们已经问过了不少仆役。楚天暮不知道自己这一路跑来，到底有多少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但她知道，守卫依次按图索骥，迟早会找到自己。
正当楚天暮走投无路，气喘吁吁时，他身边一座宅邸的丹青大门突然打开。楚天暮抬头一看，竟见到四公子将闾正站在自己面前。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在一番慌乱的逃窜下，竟然误打误撞来到了将闾的府前。
楚天暮见将闾看自己异样的眼光，不免尴尬地笑了笑。
 “快进来。”将闾悄声说道，拉着楚天暮进了屋子，继而立即关上了门。而楚天暮刚刚进了门，后面石室守卫的脚步声便接踵而至，随即是重重的敲门声。
 “我去开门，你不用紧张。”将闾说着，又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石室守卫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将闾。
 “二位不经通报就擅自前来我府上，是有何贵干啊？”将闾缓步走到门边，严肃地问道。
“啊？见过四公子。我们是金匮石室的守卫，刚才失礼了，还请四公子宽谅。”两个守卫赶紧行礼道歉。
“你们，有什么事吗？”将闾装作一无所知。
“是这样的，四公子，”其中一个守卫粗声粗气地解释，“今天有个小贼潜入金匮石室，还逃走了。我们看那小贼向咸阳宫的方向来了，所以……
将闾眉头一紧：“所以你们觉得是我在藏匿小贼？”
“没、没有。绝无冒犯之意，请、请公子宽谅。”两个守卫赶紧道歉。
将闾拉开门，扫了一眼楚天暮，对守卫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只有我和我的小侍女，别无他人。”
“那……打扰四公子了。”石室守卫吃了闭门羹，只好退下。
“喂，你不应该谢谢我吗？”将闾关上门，回过头，对楚天暮笑了笑。
楚天暮翻了个白眼：嘁？谁是你的小侍女？占了我的便宜还不说，我还得谢谢你？”
公子将闾哈哈大笑后问道：“你和宫中那些女孩子果然不一样。这几天我没有去琅轩，文馨姑娘怎么样了？”
“恢复得很好。四公子不如自己去看看？”
“自然会去的，”将闾说着，给楚天暮斟来一杯水，“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待那些守卫离开了再走。”
楚天暮一边喝水休息，一边不经意间注意到将闾的案上放着一个精美的手镯，看上去并非玉制，而像是犀牛角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