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暮楚 第十五章 大楚兴，陈胜王

“比至陈，车六七百乘，骑千余，卒数万人。攻陈，陈守令皆不在，独守丞与战谯门中。弗胜，守丞死，乃入据陈。”
——《史记·陈涉世家》
自从在大泽乡振臂高呼，讨伐天下并攻下蕲县以来，这支由阳城县和阳夏县的戍卒组成的起义军兴致高涨，一心追随陈胜收复天下。
在短短的一个多月来，陈胜派葛婴率军攻打蕲县以东的地方，自己则率起义军一路攻占下铚、酂、苦、柘、谯等地。起义军在攻下的郡县和沿途一路收纳新的战士，其中流亡者、旧儒生、农人群体和六国老贵族多如牛毛。当陈胜的兵马浩浩荡荡的抵达陈县时，已经有了战车六七百辆，骑兵一千多人，士兵也有好几万了。
二世元年，陈县
到达陈县时是一个夜晚，凄冷的天幕不见星月，穿过林子的狂风带来野兽的阵阵哀嚎。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丛林遮盖了千万起义军的身影，他们没有点一盏灯，靠着严密的军纪和高度统一的默契保持着阵型。只等陈胜一声令下，借着夜幕来一场突袭战。
“要攻吗？”吴广整个身子低下来，借着地势看向密林那端的陈县城墙，紧张地问陈胜。
陈胜有些摇摆不定，他拨开头顶的树枝，仔细观察了一下对面的情况，悄声说：“再等等。”
陈县那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吹草动。起义军们有些沉不住气，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嗖——”一支冷箭突然从陈县的城墙上射出，直中站在密林前端的一名起义军。那中箭的起义军“啊”地惨叫一声，顿时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被发现了！
“杀——”陈胜一声高呼，千万的起义军密密麻麻地涌出林子，冲出山路。人们点起了手中的火把，另一手提着长剑或是长戈冲向陈县城墙。陈县的城墙顶上瞬间占满了弓箭手，密集如雨的箭矢和投出的火把似天罗地网般射向了起义军。陈县与密林间的空地俨然成了一片血腥的地狱。厮杀声不绝如耳，黑夜仿佛被这片血色染红了。
秦闻朝也提起自己的那柄剑，万分紧张地向陈县的城门跑去。不时有几支从城墙顶投出的火把擦过秦闻朝的肩头，甚至还有几支箭矢直接撞在秦闻朝的盔甲上，发出一声声叮叮咣咣的撞击声。
起义军几攻不下，已经被箭雨和火把逼退了三次了。根据此前得来的情报，陈胜了解到这陈县的郡守和县尉在这个时间已经外出，城中只留着平日辅佐郡守和县尉的守丞令兵作战。可陈胜没想到这小小守丞防守城池的能力这么强，想必是因为此前被起义军攻下的郡县太多，而使得陈县备受压力，决意要守住城池。
随着又一次冲锋，起义军憋足了劲，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攻进城里。可不料这时陈县守丞大开城门，放出陈县的重重军队，与起义军正式交锋，开始了近身搏斗与厮杀。秦闻朝用剑拦下几名陈县军，却迟迟不敢杀人；当又有一名陈县军在秦闻朝面前虚晃一枪时，秦闻朝感觉脑袋被人重重地砸了一下，瞬时失去了直觉。
“撤退——”见战势胶着，起义军几攻难以入陈县，陈胜便高呼令起义军迅速撤退至林中。
奇怪的是，陈县的军队没有立刻追杀过来，而是在守丞的一声令下后回到了城中。弓箭手也纷纷低下手，不再投放火把和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