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列传-察合台可汗》翻译（第二章-上）-三(2)

这就是巧高利斯人将对血亲的爱戴奉献给察合台的缘故。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那一日，蛮子口中的流言得以验证；那一日，草原吟唱的传奇终于成真；那一日，他登天上天；那一日，他为汗中汗。
然而，即使摧壁清野，焚城炬宫，也不过是拓宽了人生逆旅的小小边界而已。
可伽珲错了。阿尔塔克之外，还有更多！巧高利斯之上，还有更多！还有亿兆世界，还有无尽虚空。冰星火球，千奇百怪，人力岂能穷之？岂能尽之！
若是着相之人，必被这震撼的事实击溃心神。草原人只是在一个知识有限，资源贫瘠的世界成长。现在却要被告知天外有天。正如老则迪因·阿加·霍加尔死于晋升手术前的遗言“美酒犹香烈，入口灼咽喉”。
随着引擎更高功率的推动，整个机舱也震动起来。随着他们逐渐进入虚空，泰拉已不浮灰金，而是在视野中渐渐坍缩成一个渺小天体。喧嚣和疯狂随往日流去，徒留一场名为皇宫的绮梦。
伽珲转身看着他的可汗。可汗靠坐在一把折椅上。然而为阿斯塔特设计的物件根本容不下他高大的身体。精瘦的脸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拨弄着巨刃的刀柄，似乎要把缠裹的皮带撕开。

“您可否告诉我，他究竟对您说了些什么?”伽珲试探道。
可汗打破了沉思，抬头冷笑。
“我也还犹豫不定，现在的情况复杂。你也明白，当面对他的时候，连直视都很困难。”
大汗揉了揉左颊上的伤疤。
“他以前已经干过十四次这样的事了。有人告诉我，我的兄弟荷鲁斯回来后，这曾经欢庆一月。而现在几乎没人注意到又有一个原体归来。然而，对我们而言……”他摇了摇头“一年前，你还在用马粪生火，现在呢？” 
伽珲听罢咯咯作笑
“其实我知道，我应该更敬仰他，”可汗又陷入了沉思。“但是我也应该知道为何要对他敬仰。”
“安全。”伽珲耸肩道。
“唉，这不够充分。”可汗抻了抻包裹在由全银河最优秀的工匠于月球上为他打造的崭新铠甲中的巨臂。“我想现在就去见见我的兄弟们，伽珲。我的好奇心时时都在炙烤着我。我想看看他们是不是都像这些以羊皮纸为食的人一样死板，亦或他们尚能挺直自己的脊梁。”
伽珲无言以对。他不知道其他原体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他也不在乎。对他而言，一个足矣。
“我们需要想办法去散散心，”可汗的心已经随着眼神去往星河驰骋“至少这些人就能为我们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