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翻译】口哨迪克的圣诞袜 ——欧·亨利(6)

这样的事在口哨迪克身上并不经常发生，而他在反应方面又不及他人迅速。但是在那稍纵即逝的空当，他任凭直觉做出决定，一把摘下破烂的圆顶高帽，飞快地拿着它展开一臂，紧接着将它收回胸前，行了一个匆忙的礼，对着那飞驰而过的萨里马车扯着嗓子但又不失礼节地喊道：“啊，你好！”
女孩突然的一动，将马车里的一个包裹碰开了，一个软软的黑色东西从里面掉到了马路上。这个流浪汉将它捡起，发现是只新的黑色丝袜，又长又美又细。它在他的手指搓揉间发出清脆的嘎吱声，带着奢华的柔软感。
“这调皮的小鬼！”口哨迪克在想，乐得雀斑脸咧成了两半，“我说！圣诞快乐！那声音像布谷鸟钟似的。这些人可真阔气，我拿你小命儿打赌，他马车上的钱就算大袋大袋地往下掉,也会像丢个晒干的苹果似的不在乎。圣诞节出来买东西，小家伙却弄掉了只新袜子，这或许是她准备为圣诞老人挂的。这调皮的小鬼！她叫着 “ 圣——诞——快——乐！” 这叫我怎么形容呢！这就像是说‘嘿，杰克，过得怎么样啊？’，就像纽约的第五大道一般热闹非凡，又像去辛辛那提美餐一顿那般轻松简单。”

口哨迪克小心地将袜子叠好，塞进口袋里。
将近两个小时后，他才发现有人居住的迹象。一个大型种植园的建筑群在道路的转弯处映入眼帘。他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庄园主的住所，它是一座有两个翼楼的大型方形建筑，有许多大小适中、采光良好的窗户，宽阔的阳台环绕其整个范围。它坐落在一块光滑的草坪上，内部的灯光远远地透出来，微弱地映亮了草坪。周围是一片修剪精致的宏伟树林，人行道和栅栏周围种满了苍老的灌木。而手下劳工的宿舍以及工坊在后面，与这所房还隔着段距离。
走着走着，道路两边开始有了护栏。就在口哨迪克靠近了那片房屋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嗅了嗅空气。
“要是这周围没有一帮流浪汉在煮东西吃，”他心里在想，“那么我的鼻子一定是不再忠诚了。”
他毫不犹豫地爬上篱笆，顺着风吹来的味道找去。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显然已废弃的地段，那里堆放着成堆的旧砖块，以及废弃的腐烂木材。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火苗的微弱光芒，已经能看出是一堆炭火，他想他可以辨认出一些昏暗的人形坐在或躺在它旁边。他靠得更近了，在一团突然喷涌的小火光中，他清楚地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胖男人，穿着一件旧的棕色毛衣，戴着一顶同样颜色的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