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二十三

这样麻烦的家人，丢掉就好了。周九良身子一歪坐在办公桌上，转动着手里的钢笔，低着头若有所思。眼前浮现孟鹤堂微颦浅笑的面容，没人看他时他才最好看。玩腻？不可能的。
周九良没有带人，自己开了车，孟鹤堂坐在副驾驶，捧着课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说你在家复习不好吗？”周九良见他困得蜷了起来，伸手勾过他的脑袋揉了揉。
“好心没好报，我睡了。”孟鹤堂卷起书抱着。
周九良一个人无趣，着力摇他，说道：“别睡，你一睡我也困。”
“困？”
“嗯。”
“那我给你唱个歌吧？”孟鹤堂猛地睁开眼眨巴着。
周九良是听过孟鹤堂唱歌的，低着嗓子温温柔柔的，只是一般不乐意开口，连忙点头。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个琴弦声啊——”
“滚！你这是嫌我困得不瓷实啊！”周九良啪的一下打在哈哈大笑的孟鹤堂手臂上。
“你轻一点！自己手劲大不知道吗？”孟鹤堂撸起袖子，呼呼地吹气，果然手臂上红了一片。
“真是细皮嫩肉的。”周九良瞟了一眼，又赶忙去揉，“你这是诱惑我吗？”
孟鹤堂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道：“看到手臂你也能想到那个？”
“我也不是看到谁的手臂都能想到那个。”周九良坏笑着把他的手拉近，按在自己腿间。
“我要睡觉！”孟鹤堂涨红了脸。
“睡吧。”周九良用力压了压他的手，又在手背上拍拍。
中间似乎停了两次，座位被放平，孟鹤堂翻了个身也没理会，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件衣服。车子停在一幢乡野孤立的别墅，不是孟鹤堂第一次见他的地方。
听到声音立刻有人迎出来，见是周九良立刻打开院门，等车开进去又转身锁上。
“在里面吗？”周九良还没下车就问道。
“在，庄哥也在里面。”应门的答道。
孟鹤堂也想跟进去，却被周九良拦住了。“在外面等我，很快，然后我们去吃饭。”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打开乳白色木门，顺着门缝闪进去，之后紧紧关上。
孟鹤堂背靠在门边，没多大会便听见里面传来打砸声，间或有周九良的吼声，和一个人闷声哀嚎求饶。
从隐隐约约的几句话中，孟鹤堂听出来，他们似乎想从他口中逼问出一个名字，哭求声越来越弱，随着惊天动地的一响再没声息。
又过了片刻，门才打开，一位健壮的男人跟在周九良后面，躬着身子说道：“谢谢周哥信任。”
“以前给九华提两个点，给你也一样，好好干。”周九良朝里屋努努嘴道：“处理得干净点，这几天我找个机会带你认识一下人，然后这条线就交给你了。”
“周哥放心。不过你来之前我也试图接触了，因为上次的事，都没理我。”
“知道了，等我电话。”周九良没想到孟鹤堂就站在门外，扭头时有些吃惊，简单引见之后就匆匆离开。
开车时发现袖口有血渍，不着痕迹地卷了起来，车子朝最近的市区驰去，快到时周九良问道：“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