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二十七

“这是什么？”孟母低着头正好看见，扑上去要看仔细，孟鹤堂赶忙捂住衣领退开。
“让我看看！怎么回事？堂堂！快让我看一下。”孟母扯了几下，到底力气没孟鹤堂大。声音惊动了孟若宁，她小心翼翼地趴在玻璃推拉门边喊道：“妈——哥——怎么了？”
“没事，被车门撞了一下。”孟鹤堂有些慌乱地解释。
“怎么会撞成这样？”孟母心疼地红着眼圈，又凑近了隔着衣领摸了摸，小声问道：“是不是你爸又找你要钱了？！”
“不是。”孟鹤堂借着转身躲开她的手，对孟若宁道：“我走了，你在家听话一点。”
“走？不吃饭吗哥？你说回来，妈特意去买了虾呢。”孟若宁跟在他后面一连串地说道。
瞄向厨房，看见母亲伏在台子上哭，慢慢垂下眼睑，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的无处落脚的蝴蝶，孟鹤堂哽了一下说道：“不吃了，有人等我。你照顾妈，有事打电话给我。”
“哥——”孟若宁追到楼梯口站定，绞着手指问道：“你和妈怎么了？”
“没事，还是爸和钱的事。”
孟若宁半信半疑，“我们都已经搬家了，他们又找不到我们，那钱不还不行吗？我不知道怎么了，大家都怪怪的——你真的好吗？”
“真的。”孟鹤堂恼恨电梯为什么这么慢。
“有事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对不对？就和以前一样。”
孟鹤堂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瞬间说道，“嗯，回去吧。”
楼下是新买的蓝色奥迪小跑，还没上牌只是先开着。孟鹤堂出了小区，在路边停了片刻，还是打给了周九良。“喂，你在哪？”
“喝酒，跟芳芳他们。”
“哪？”孟鹤堂赶到九久夜总会的时候，开场表演刚刚结束，找到那个不起眼但视角最好的老位置。
舞台两侧的升降台上慢慢出现几十位装扮各异，但都姿色绝美的女人，甚至有几位肤色奇突。她们各自随着侍从的指引，走向台下选中她们的卡座。
孟鹤堂挤到周九良身边，一位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年轻女人站在座位旁调酒，倒进杯子后半跪下递给孟鹤堂。
“你不是不喜欢来这吗？”周九良靠在沙发上，捏了捏孟鹤堂的手问道。
孟鹤堂应着芳芳他们喊的几声“孟哥”，接过酒仰起头一饮而尽，用指尖朝调酒女敲了敲杯子。
“怎么了？”周九良搂过他的肩膀。这时舞台上换成了两排男人，周九良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被孟鹤堂捏着下巴转回来，板着脸亲了上去。
“嗯？”周九良还是第一次处于被动，忍俊不禁道：“我只是看看断头熙哪找来的黑人。”
孟鹤堂不说话，背身靠在他肩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加了冰红茶的威士忌甜滑柔顺，喝的时候不觉得，等察觉酒劲就已经晚了。
“孟哥这是怎么了？”芳芳问道。
“缺考，回家被训了吧。”周九良伸长胳膊把人捞在怀里。
在这些人的概念里就没有缺考这一说，嘻嘻哈哈笑过之后，又边喝边聊些闲散趣事。突然断头熙挪到孟鹤堂这边，跟他碰了下杯说道：“孟哥，我说话可能不中听啊，那什么，书你该念还是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