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暮楚 第二章 楚天暮(6)

“之后就结束了吗？”秦闻朝见楚天暮望得入神，一时没有开口，便问道。
“当然没有，神也是有欲望的，”楚天暮的思绪从天上被拉了回来，他摇了摇头，继续讲道，“在一段安稳的日子之后，炎帝不满足于自己只能掌管南方的权力，他对黄帝中央天帝的位置发出了挑战。黄帝与炎帝在人间的阪泉这个地方展开了一次交战，战争中死伤惨重，有很多无辜的人类受到了波及。炎帝不忍心在人间继续制造祸乱，便退回南方天帝的位置，与黄帝重归于好。”
“但好景不长，炎帝的部下蚩尤吞不下这口气，执意要炎帝再次与黄帝交战，炎帝为了人间黎民百姓的安危拒绝了他。蚩尤便自己悄悄部署计划，与自己的八十一个兄弟浩浩荡荡的前往黄帝的宫殿，欲与之决一死战，决定谁能拿下中央天帝的位置。黄帝心怀仁慈，本想以德感化蚩尤，无奈蚩尤不肯，决意要战。黄帝只好与蚩尤在人间的涿鹿交战，哦，也就是始皇帝兼并天下后现在的上谷郡那里。这场旷古的战争被后人称为‘涿鹿之战’。”
“这场战争比此前黄帝与炎帝在阪泉的战争激烈得多。人间成了天神的战场，整天昏天暗地，不见云日。蚩尤变幻多方，能够吞云吐雾，常在旷野上弥漫大雾，令黄帝和他的战士不知所措，无法抵敌。这时候，黄帝的臣子制造了指南车，靠着指南车的指引，黄帝终于冲破了这片烟雾。蚩尤的魑魅魍魉用怪叫声迷惑黄帝的军心，黄帝便派遣带翅的金色应龙迎战。应龙龙吟三声，击退了兴妖作怪的魑魅魍魉。蚩尤见如此，便派出风伯雨师兴风作浪，黄帝让小女儿天女魃唤来干旱，抵挡蚩尤的风雨。为了振奋军心，黄帝还以夔皮做战鼓，用雷兽的骨头做鼓槌，通过鼓声振奋军心。战争交战得如火如荼之时，蚩尤请来夸父族人帮忙。为了与蚩尤决一死战，黄帝炼铸了一把剑，并最终用神剑斩下了蚩尤的头颅。蚩尤死后化为饕餮，躲在阴暗之处；涿鹿之战就此结束，天地之间的动荡终于平息。”
秦闻朝听着楚天暮的讲述，回忆起自己看过的《山海经》绢帛上“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的描述。在那张绢帛上，大篆字的上方绘着一幅简略的图画：天女魃在山野中怒吼，应龙在半空中盘旋，山野之中一片洪水。旷古的记忆穿过几千年的时间流转，在这个飘雪的夜晚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真是够惨烈的。”秦闻朝喃喃道。
“是啊，那场战争的确够惨烈的，”楚天暮点点头，“人类的世界受到了很大的波及。当时阴暗的记忆虽然已经成为了过去，但那时候的确对上古时候的人类造成了不可泯灭的创伤。这之后，为了不再让人类成为天神争权的牺牲品，北方天帝颛顼提出必须要斩断天界与人间的天梯，扩增天与地的距离，令天界远离了人世，进而阻绝神与人的交流。神与人不再有什么交流，人类也不再依靠神灵，开始自己发展，禹建夏朝，人们从此进入了一个属于人类的时代。”
雪仍然在飘落，秦闻朝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楚天暮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他问道：“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