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翻译】口哨迪克的圣诞袜 ——欧·亨利(2)

口哨迪克的红脑袋突然猛地缩回了车里，有一个太过气势磅礴以至于他不能直视的景物进入了场景当中。那是个魁梧无比的警察，站在一堆米袋之中，就在离车不到20码处。黎明的日常奇景，此刻正在阿尔及尔上空上演，也吸引了这位市政官员的注意。他带着公正无私的庄严凝视着天边渐渐明丽的色彩，直到最后，才把宽阔厚实的背转过去，好像他终于被说服了：即使没有法律的干预，太阳仍然会照常升起。于是他把脸转向米袋，从内兜里掏出一个扁平烧瓶，放到嘴唇边，仰视着天空。
口哨迪克，作为资深流浪汉，与这位警官大人有着半熟的交情。之前他们曾在夜晚的堤岸上见过几次面。因为这位警官是一个音乐爱好者，被这个游手好闲的流浪者优美的口哨声所吸引。尽管如此，此情此景下，口哨迪克却不愿意与这老朋友叙叙旧，在一个偏僻的码头上遇到一个条子，和他吹几口歌，是一码事；被他从货车里抓出来，又是另一码事。所以迪克等着，因为即使是新奥尔良的条子也不准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不动——也许这是自然的平衡法则——曾几何时“大弗里茨”那宏伟的身躯便消失在车流攒动之中。

口哨迪克一直等到他觉得稳妥的时间才溜到下面来。他装出副勤劳本分的打工人模样，穿过铁路网，打算穿过安静的吉罗德街，来到拉斐特广场的某条长椅上,在那儿，按照约定，他希望重新加入一位外号“滑头”的伙伴，这位卓越的冒险家靠着一节松了块木板的牛车比他还早一天到。
口哨迪克找到了他的路，那儿要穿过一个大而臭的发霉的仓库，夜晚残留的黑暗依然徘徊于其中，即便如此，口哨迪克仍然为那个为他赢得头衔的嗜好作了妥协。柔和而清晰，每一个音符都像食米鸟一样真实而流畅，他的哨子在昏暗、寒冷的砖墙上泠泠作响，就像雨滴落入隐秘的池塘中。他跟随着一个旋律，但它迷迷糊糊地游进了即兴创作的漩涡中。你似乎能听见山间溪流的流淌、寒冷的舄湖岸边的绿色灯心草的萧瑟颤动，以及困鸟的窃窃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