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知】盛小五和小皮筋（10）（11）

一次性更完吧~
10 何日是归期
残花落败的时节，如兰神色恹恹地靠在榻上，摆弄着一瓣尚未枯萎的落花。砚台里的墨将干未干，纸上是各种字体写成的“旌”字，一字叠一字，凌乱不堪。
今早她随林奚去长柏的书房，搬回几卷《三国志》，想着如果逼迫自己埋身书海，兴许能少些胡思乱想。谁知她无意读到一句“大破遂军，得其旌麾”，便再读不下去。
想一个人的时候，做什么事都能想到他。
长柏不日就要启程去西南边陲任职了。西南边境虽不像北境一样强敌压境，却也是个寇乱频发的地界，养尊处优的文官少有愿意去往边地的，个个找托辞走关系，唯恐避之不及，唯独长柏，自请调任西南。
如兰对此并不意外。林奚曾讲过，她有走天下尝百草的想法，西南山区气候湿热，草木丰茂，是林奚向往的地方，长柏此去任职定要带上林奚，也算是全了林奚的一个念想。
二人离京前举办了婚礼，婚事一切从简。如兰在满府的红色中失了神，恍惚想起赐婚诏书来到盛府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阖府庆贺，喜气满溢。她想，等平旌回来，一定要早早地办婚事，她要抹上平日不敢尝试的脂粉，她要戴上凤冠披上喜袍，做他的新娘子。
离京前一日，林奚照旧去了一趟长林王府，替老王爷调养身体。一回盛府，如兰就拉着她询问老王爷的情况，得知尚且安好，又急切询问是否有平旌的音讯。
林奚朝她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北境的音讯。
平旌离开金陵已经两月有余了，期间如兰只打听到零星的一些消息，说大渝进攻数日没有攻下甘州城，不知为何又退了兵，两方迟迟没有开战。
她既希望能收到北境的消息，又害怕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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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究没能熬过沤热的暑天，于七月中旬驾崩西去。如兰并没有见过皇帝，对皇帝的过世没有过多的哀伤，她与皇帝的唯一交集，大概就是那纸赐婚的诏书。
在萧平旌口中，就在四个月以前，这位皇帝还能够微服私访，还会玩性大起，做了两回媒人。可是才过了多久，促成她和平旌婚姻的媒人已然驾鹤西去，而她的未婚夫身在北境，御敌千里，归期遥遥。
国丧期间，她身着素服，食量减半，深思恍惚，看起来竟是比皇子老臣更有守丧的样子。
她也是真心觉得难过。噩梦接连而至，梦醒时分她便一个人呆坐在床，抹去不住掉下的眼泪，不让情绪过多地流露，徒惹家人担心。
无论她祈祷了多少次，坏消息还是传来了。
怀化将军萧平旌，抗旨不遵，国丧期间大兴刀兵，视同谋反未果之罪，虽灭大渝十万大军，罪深难抵，暂夺去军职，戍守北境，留后再行宣判论处。
而同样是在北境的莱阳侯萧元启，因灭敌有功，回京述职后被封为莱阳王，成了辅政重臣，留京辅佐年幼的小皇帝。
王氏听说这个消息，急得在房中来回踱步，思虑了一夜，第二天下定主意，与如兰商量：“那萧平旌是万万嫁不得了，如今他在北境，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即便是回了金陵，大抵也是戴罪之身，我们如兰这是走了什么霉运，竟被先帝许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