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知】盛小五和小皮筋（5）

05 长林王府是个神仙家庭
夜来山风肆虐，即便是如障的密林也抵挡不住。如兰这才想起，萧平旌把他身上的衣服尽数给了她，自己只留一件中衣，顿时觉着不好意思：刚才表现得太心安理得了点吧！
“哎，平旌哥哥。”如兰打破长久的沉默，“你把衣裳都给了我，你不冷吗？”
平旌嘴角一歪，打趣道：“小丫头，现在想起我来了？”
“我已经不冷了，现在就把衣裳还给你。”如兰说着就要掀开平旌的斗篷，被平旌伸手阻止了。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反倒是如兰的手更凉些。
“你还不知道吧？我在琅琊山，那可是大名赫赫，人称寒潭小神龙。琅琊天池里的寒晶石，那都不知道被我这双手摸出来过多少！”平旌终于逮着机会好好向如兰炫耀一下自己的“履历”，扬了扬脸，神气十足地说道，“琅琊天池的寒凉我都受得住，这点冷根本算不得什么。你别担心。”
于是如兰心满意足地缩回了平旌的衣裳里，平旌转过身背对着她，观察周边的情况。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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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旌哥哥，你不知道……”如兰忽然开了口。
平旌转身：“什么？”
“你不知道，他们说我攀高枝，说我不知高低深浅，妄想进你们长林王府的门……我都不想跟那些人争辩。”
萧平旌一噎。他确实听到过一些流言，那一次几个醉酒的富家公子嘴里吐出的话已经让他明白事态之严重。但是妇人们议论的家世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做惯了江湖逍遥客，门第高低从不是他在意的问题，若是交友还要看家世，岂不无聊至极？
但他没有接她的话题，撇了撇嘴说：“等你精神好了再说这些吧。”
如兰没有管他，自顾自说着：“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我就是为了气墨兰，气死她我就高兴。她想嫁入高门，又笃定我比不上她，想要看我笑话，我偏不能让她得逞，只好来找你的麻烦，千方百计引起你的注意，然后气死墨兰。”如兰咬咬牙，特地加重了“气死”二字的语气。
一说起墨兰她就满肚子气。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盛家小五，回回都让他摸不着头脑。
萧平旌想起第一次见到盛如兰时，她从屏风后面跌出来，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茫然无措。
他想起学堂上，如兰总是找他麻烦，有时候碰掉他的书，有时候给他扔纸条，纸条里写的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譬如外面的花真好看，又譬如学究今天的胡子比昨天长。
他想起大街上，总会正巧遇见如兰，如兰总是早一步看到他，朝他甜甜地笑。
他想起那天晚上，如兰说“回来就饿了”的声音，还有叫他“平旌哥哥”的声音，带着稚气，娇憨可爱。
他在琅琊山长大，被琅琊阁的老阁主养成了不拘礼节的性情，飞檐走壁，跋山潜水，放浪形骸惯了，因此不熟悉宫中府中的规矩，每次回金陵都会惹出些小麻烦，气得父亲打折了好几根枯木。
这次回京，父亲和大哥再三叮嘱他，到别人府中必须循规蹈矩，不可顶撞顽皮，更不可轻慢了一同学习的姑娘们，要他做了保证才肯放他去学堂。故而即便如兰多次与他玩笑，他从未主动找如兰说过一句超出课本以外的话，唯恐轻慢了盛家姑娘；心上虽觉有趣，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认真听课不为所动的样子，唯恐给盛家姑娘留下个轻浮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