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事物语·起源·北国篇·其七(2)

新的一轮箭雨落下，笼罩在这个奇怪的冲锋者头顶，一茬箭扎在他的后背与马鞍上，但很明显没能扎穿此人的皮甲。
看来这场雨已经大大减弱了弓箭的威力。
墨铭只得苦笑着举起手终止了这场小规模的骑射。
骑手见箭雨已过，伸手探过，拔下一把长箭，毫无顾忌地纵马朝河图城的城墙扬蹄直去。
只见得骑手伸手从马侧摘下长杆，踏着脚镫站起身，一脚抽离，整个人转过半圈，贴着马身，紧拽缰绳，将长杆朝城门前的土壤直刺过去，随即单脚发力，回身坐上马鞍，策马而去。
行云流水，博得城墙上的守军间或发出一二声喝彩来。
匈奴人就派了个人来表演杂技？
墨铭盯着还插在城门前的木杆一阵发愣。
过了片刻，下属来报：
“
将军，门前木杆上端绑着一封信。
”
“
取来。
”
“
信已取来了。
”
站在一侧的部将递过一张纸来。
纸张吸满了雨水，皱皱巴巴的，不过好在字迹还算清楚。
信的内容很简单。
“
致龙纹国守军领袖墨铭将军，两军交战多有疲惫，特邀一骑讨。此信所述亦如阿提拉殿下亲口所言，还望将军深思。
”
一骑讨
——
一种根本不切实际的战法，一种只存在于世俗小说话本的战法。
——
将战争胜负交由两军将领的单打独斗之上。
“
居然是
‘
一骑讨
’
吗？
”
墨铭斟酌着信上的用词，确认无误之后，又看了一眼信件内容，不由得笑了几声，将战书揉作一团，随手抛弃。
真是个胆大妄为的荒唐家伙，想靠和我的决斗来决定战争的胜负？阿提拉这家伙，真是个了不起的赌徒。
“
修信一封，送给匈奴人
——
就告诉他们，我同意他们的请求。备好我的战马兵器，准备一骑讨。
”
墨铭的话语平铺直落，他说完这些话，转身返回自己的居所，准备更换战袍。在他看来，阿提拉的目标再简单不过：倘若匈奴一方一骑讨得胜，我方就遵守约定退出河图城，那么，我方就在匈奴人入城之后再行攻下即可；倘若我方得胜，阿提拉必然有后手，要么是打算按下伏兵攻下城池后门，抑或是就在一骑讨之时派兵探入城中，想要防住都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在我方。
那么，我就不可能会败北。
墨铭仔细扣好战袍的纽扣，取过铠甲，穿戴完整，全副武装踏出房门。
很久没这么穿戴齐全过，这身行头恐怕有二十多斤，走路的时候还没能完全适应。
又连走了几步，步伐才恢复如常。
走到马厩，翻身上马，取过长枪，备上刀剑，孤身匹马奔城门而去。
雨还在下。
铠甲内衬的棉絮吸足了水分，更显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