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事物语·起源·北国篇·其四

通过这里，就到草原了。
阿提拉一面如此想着，一面在山脚眺望险峻山峰。
花费数日，他终于抵达了北域镇台“龙岘山”。
龙岘山，真可谓是与龙纹、匈奴两国孽缘匪浅的山峰。
昔日两国先祖于此交战，龙纹国凭借地势获胜，其后更是不断在山体加筑防御工事，而今已成为绵延百里的山峦要塞。反之，对匈奴而言，龙岘山要塞是陆路通过大陆北方横断山脉前往东部平原的唯一隘口，一旦越过龙岘山，南方的巨大都城便无险可依。
驻马眺望，无垠天空太阳高悬，没有半缕云彩。球形的堡垒依山建造，墙壁与索道顺势连接繁星般的堡垒，不知厚度的巨大墙体之上间或有巡逻的人影。山势较低处，过往的商队三三两两挤作一团，蚂蚁一般攀行在山道之上。在山道尽头，铁质的巨门之上锈迹斑驳。
——“此乃天险，无处可攻。”
千百万次攻打至此的匈奴王们皆望而兴叹。
“果然，这座山看多少遍都不腻啊。”格鲁鲁尔仰望着巨型堡垒感慨着，“真不愧是龙纹国的工事，跟部族那些土墙小沟根本没法比。”
“想看这种城池的话，等匈奴平定，改建国都便是了。”
反倒是阿提拉没有丝毫紧张或激动，一副悠哉游哉习以为常的神色。
“在龙纹国的宫廷里听那些下人讲龙岘山何其雄伟，早听腻了。”
原来如此。如此一来就可以理解少主这份无动于衷了。毕竟这里是对匈奴国的防御工事核心，身为匈奴人质当然不会少知道这里的旧事。
山势高危，两人只得下鞍牵马爬路。
穿过关隘，走下山路，就相当轻松了。
唯独分外干燥的北风不解人情，一阵阵地吹个不停，直吹得好不容易回到北方的匈奴少主鼻血不止、一脸狼狈，惹得跟在身后的侍从大笑。
“再过百里，就是我的驻地了。”格鲁鲁尔扬臂指向东北，说。
眼见阿提拉一脸不解的神色，他只得从头开始解释——草原上的人往往以放牧为生，除了大氏族有些城池，其余的只能逐水泽就食，尤其是到了冬季，除了匈奴国国都河图城外，其余的城池也不得不封城远行，不然就全得饿死。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辛苦啊。”
明明接下自己也要风餐露宿，嘴上却全然是事不关己。
“现在河图城在谁手上？”
“不清楚，我走之前，国都是在梅洛斯特手上。他是殿下你大哥的亲家，梅洛图安一族的族长，他们那一脉，和王族血脉可差不了多少，毕竟世代联姻。”格鲁鲁尔安抚着因海拔变化而躁动的马，说着，“而且他的女儿、第一殿下的妻子、匈奴第一王妃，帕伦利西亚，在事发之前因为生养孩子要回娘家安养，刚好躲过一劫，貌似殿下你的侄女也在那里。”
因此，梅洛斯特夺得王都有理有据吗？
阿提拉仔细听着格鲁鲁尔的言语，眼前浮现出素未谋面的梅洛斯特的面貌来——一个精明的老头子。
看来夺还王都这件事必须从长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