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事物语·起源·北国篇·其四(2)
目前还不知道兄嫂的第二胎是男是女,按照嫡长子继承这一体制来说的话,由梅洛斯特做计划主导的空间未免太大了。想要有和那个老爷子同桌赌博的底牌,必须要树立起威望才行——不过这么做起来,那岂不是和我那两个弟弟一样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得苦笑。
时间紧迫,由不得他悠哉游哉前行。
“格鲁鲁尔,走得再快些吧。”他兀自说着话,朝前策马,“要起风了。”
马上驮着行李,两人穿行在秋日枯黄且荒芜的土地,花费了一日多的行程,他们抵达了格鲁齐斯氏族的驻地。
“殿下恭临此地,小人可谓喜不自胜。”
还没到驻地的外门,就远远听到有人如此恭贺。
那是个穿着羊皮袄的男人,算不上是壮实,和一路上见到的匈奴人一样腰上别着马刀,马背上挂着长弓,可他却长了一张南方人的面孔——细腻的丹凤眼和保养良好的须发。
格鲁鲁尔看着那人,露出一副厌恶的样子,瘪着嘴。
“那家伙,是个杂种。”
他低声对阿提拉说道。
“他的老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娶了个南方拐来的女人。这还是念在他家老头子情面上,他不过算是半个匈奴人。”
面对部下对某人近乎于迫害的厌恶之情,阿提拉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匈奴人和南方的平原结下世仇,逾时百载,世仇难消。
与其出言劝阻,倒不如顺其自然。
他心里明白的很,尽管这从本质上来说不过是在逃避。
“名字呢?”
他策马走过那人的身旁,朗声发问。
“小人是海因姆尔,没有姓氏,暂且在此地做客将。”那人倒不拘礼节,紧跟在阿提拉马后说着话。
跟着少主赶上的格鲁鲁尔看着海因姆尔,先是狠狠用眼神剜了他一眼,随后沉下气,低身对他说道:“有劳你在这些日子把控部族了。”
——说是客将,倒不如说是族长代理。
阿提拉正听着呢。
“哪里的话,在下还得谢族长救命之恩,为您打下手那是举手之劳。”海因姆尔倒也不含糊,知道格鲁鲁尔不想让他靠近匈奴的二殿下,于是站定拱手而言,“在下即可去交接工作,先告退了。”
阿提拉侧目观察,看到海因姆尔离开,这才回身开口打趣道:“格鲁鲁尔,你不是讨厌这个混血吗?”
“他不擅长打仗,连打猎都是外行,当初还是我把他从熊掌下面拽出来的——只是他经略很有一套。”格鲁鲁尔毫无忌讳地坦言,“莫非殿下误以为我是那种任人唯亲的家伙了?”
原来他也在打趣我。
想到这里,阿提拉只得尴尬地笑了几声,连声说道:“彼此,彼此。”
回到匈奴,整理情报,与中立派和骑墙派交涉,随后在万事具备的情况下插手王位之争。
阿提拉早就做好了预谋,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可惜一切都用不上。
这是在他回到草原的第二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