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暮楚 第十二章 天下易主(4)

也许鬼谷先生是对的。
颍川郡阳城县
深秋的一个傍晚，天阴沉得很。偶尔有几只乌鸦嘶鸣着飞过阳城县的上空，刺骨的凉风将姜干枯的树干上仅存的几片残叶吹到杂草丛生的地上。阳城县的今天颇为安静，可能是因为天转凉了，里巷中的人们都缩在屋里，不愿出门。
陈胜下午的时候去县里的市集去买过冬的备品，还没回来。家中只有秦闻朝一人，他独自清扫着一地黄叶，那只黄狗则一声不响地绕着门前的桑树闲转。
秦闻朝不时停下动作，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他望向阴沉的云天，一边想着这几天来阳城县的人们讨论得最多的一个话题：始皇帝驾崩，公子胡亥继位为二世皇帝。
若是没有认识楚天暮，始皇帝的死根本不会让秦闻朝感到震撼。因为无论天下之主是谁，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都没有太大关系。普通人只在乎君主是否贤明，是否关照民生；至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是谁都无所谓。
但现在不一样了。秦闻朝从楚天暮那里了解到了天界的事情，他了解到这曾经的天下之主竟然连天神都为之困扰。而且秦闻朝还去了咸阳，见到了他此前从未见过的歌舞升平之景。可如今那个一手遮天，统领四海九州的始皇帝，竟然死了。
是啊，始皇帝再强大，他也不过是一个人类，而人都会死。
“汪汪！”正当秦闻朝出神地望着天时，自家黄狗突然对着院门叫了两声。秦闻朝转头向门口看去，萧瑟的秋风中站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少女，两个人之间只有十几秦尺的距离。
“暮儿！”秦闻朝喜出望外地跑过去，拉着楚天暮走进院子。黄狗半张着嘴，好奇地看着曾经在这里待过一段日子的少女又回来了。
天色略略阴沉了些，秦闻朝走进昏暗的屋子，把提灯点亮。楚天暮随即进了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秦闻朝好奇地问道。
 “从宫里带出来的面点，给你带的。”楚天暮说道，随即把包裹放在了一旁的案上。
 楚天暮四下望望，问秦闻朝：“阿朝，家里没人吗？”
“没有，父亲去了集市，”秦闻朝说道，“你是刚从咸阳回来吗？”
“嗯，”楚天暮点点头，“从咸阳宫一出来，就连夜赶到这儿来了。”
“可是怎么突然回来了？”秦闻朝问道。
楚天暮的神情严肃了些：“现在始皇帝驾崩，胡亥继位为二世皇帝。这完全打乱了天界最初的想法，天下易主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的。接下来这段时间，对于神使的意义和责任更为重大。我和尘云打算游历天下，了解各个阶层的心声，以更好的了解人类。”
“也就是说，又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了？”秦闻朝有些失落。
“是啊，”楚天暮无奈地点点头，“不过，阿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现在是乱世，每个人地生活可能都会发生变化；但是，阿朝，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等我回来。”
秦闻朝郑重地点点头：“一定会再见面的。”
此后，楚天暮游历天下，昼渡渭水，夜临秦川；秦闻朝躬耕阳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