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炉香(14)

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们不妨做个约定，如果你在下次考试中每一门都考及格，我就告诉你一个我从没对别人说过的小秘密。我只对朋友说秘密。
程倩
1999.10.10
程倩读完后大呼：“妈，你写得真好，你要是写作文肯定拿满分。既没有直接拒绝，又能激励他好好学习。”
“你以为妈这个老师是白当的吗？”我有些得意，然而想到他后来的回信，又有些蔑视自己。
“还有呢？你就把他的信都拿出来吧。”女儿撒娇。
我还是很犹豫。
告诉女儿这些私事并不让我觉得难为情，但女儿的赏玩态度令我不悦。我知道不能怪她，可心里难免有疙瘩。
我拿出抽屉里的铜香炉，把香炉捧在怀里摩挲。铜炉宝光内敛，在指间若隐若现。
女儿满脸思索，说：“你这个炉子我以前在书里见过，叫古物什么……”
程倩自说自话，我没在意。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到凳子上，取出书架最上方那本中国古物常识。
潘原的信就夹在那排书里，但我现在已经不想阻拦她。如果我不拿出这个炉子，如果我没有把信放在这，如果我没来阅览室——哪有如果。如果此时谁问我，你觉得爱是什么。我觉得爱是一只不可捉摸的飞鸟：只有在无数巧合中，人才能短暂地窥其轮廓，少一个都不行；谁只要慢半步，便会丢失它的行踪。更多时候，我们仅仅看见爱情的投影而非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