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十二）（霸歌）(5)

想到杨如栩为了结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不顾时，柳岳笙对他真是又爱又恨。
“他们听不出你的弦外之音，我还听不出吗？你自始至终就没有打算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又想留在这里，独自承担这一切。否则以你的性子，你定不会把你的计划透露给别人，让接引人带我们离开。因此，你一定在布着什么局，一个必须由你留下来收场的局。”
杨如栩哑然，柳岳笙句句珠玑，每一句都切中他的要害。
柳岳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永远把我排除在外。我不是深居浅出的公主，不需要等待救援。我希望我能够保护你，而不是站在你的身后。如果这次一定要留下一个人，我留下，南蛮王没有见过我真面目，我易容成你。”
杨如栩打量着眼前人。
这是他没见过的柳岳笙，连声音都在颤抖。
从小时候起，他就没少招惹柳岳笙。
也许是从小被抛下的缘故，他很难做到完全信任别人。刚认识柳岳笙那会儿，他生气柳岳笙把自己逮回了长歌，天天变着法儿给他找不痛快，要么是偷偷把他貂给藏起来，要么是趁他睡觉时把他的脸画成大花猫。再后来他们熟稔了，他也喜欢没事撩拨人家，然后撩完就跑绝不负责。

但是无论如何，柳岳笙都是包容着他，乃至纵容着他。
以至于他忘了，这个柳岳笙也是曾经江湖上赫赫有名，敌人们闻风丧胆的存在。
记忆中，柳岳笙脾气好到出奇，从未对他发过脾气。
如今，这个人不为自己，只因为他糟蹋自己的性命而发怒。忽而，他感受到，这份来自柳岳笙身上的爱意，沉重不已，以至于他久久无法做出回应。
“我希望你能试着依靠我。我恨我错过了这么多年，恨自己不能伴你左右，更恨自己不能庇护你。”柳岳笙深情款款，无比认真。
“恕我拒绝。”杨如栩固执地给出答案，“我知道你想帮我承担。可是你这身体状况，留下来没人照顾，太危险了。只要我还有价值，南蛮王不会拿我怎么样。”
深知杨如栩性格不会轻易做出退让，柳岳笙咬牙，只好选择自己再退一步：“那么我们一起留下来。”
杨如栩高傲地扬着下巴，不作回答。
柳岳笙也是别过脸，不再看他。
谈判崩裂。
这大概是柳岳笙第一次没有对他做出让步。
这世间，相爱容易，可是相守却太难。相爱只需要两个人心里揣着彼此，可是相守却要有着和天命抗争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