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四上）（霸歌）

第四章、眼
远远望去，这座城池好似立在林深处，浮在青云端的一座孤城。
凛冽寒风中，一紫一白两道身影踩着轻功，由那座城池踏云而来。那位紫衣青年衣着单薄，在这严冬里，丝毫没有寒风的侵蚀，应当也是个厉害人物。
白衣刀客立在了附近的一棵树边，静静地回望着杨如栩。
眼神，最能看透一个人。
过客匆匆，杨如栩这些年在官场沉浮，看过千万种眸子，见过一心谋求名利的，也见过自视甚高的，见过一尘不染的，也见过出世超凡的，却再也有见到过当初柳岳笙那般的眸子。
那是何等坚毅的眼神，透过那双眼，能看到任凭雨打风吹都无法磨灭的意志，坚忍不拔，所谓的霸刀风骨大抵如此。
而他现在，却在这位白衣刀客身上看到了这样的眼神。
这就是那天与他交战的。
他心中五味俱全。
这一望，两人心中各有所思。
两人都没有想到再次相见会如此的快。
杨如栩满是狼狈，他痛斥自己竟然要在一个外人身上去寻找柳岳笙的痕迹。
柳岳笙又何尝不是？他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自己此时的身份，究竟是霸刀山庄的柳岳笙，还是南蛮的卯先生。
一时间两人都无言了。
在场的四人都各怀心思。
柳岳笙的心情好不复杂。他本想赶在杨如栩来到南蛮之前就将他拦住，赶回大唐，让杨如栩远离南蛮这个是非之地，却不想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而曲墨白的目的更加明确，他根本不希望杨如栩面见南蛮王。尤其是在曲墨白见到了杨如栩的真容时。杨如栩长相并非惊艳至极，却能让曲墨白想到一位故人。
杨如栩与柳岳笙曲墨白二人对峙，柳岳笙又与曲墨白互相牵制。
一时间，三方相持不下，谁也不愿意让步。而这女娃娃则是在一旁看戏，谁也不帮。
荒郊野岭也确实不可能有普通的女娃，这紫衣女娃正是南蛮王之女，大名“赫连忆秋”，小名阿秋，亦是曲墨白的侄女。她一早便打探到杨如栩会在何时到达南蛮，于是埋伏在路上，想试试杨如栩深浅。
北风呼啸，卷起片片飞雪。
杨如栩毫不怯懦，端起琴，伺机而动。柳岳笙暗暗持刀，蓄势待发。曲墨白抽出虫笛，以攻为守，谁也不让谁。
可若是开打，杨如栩定是讨不了什么好处。
杨如栩的师父杨寒酒曾对他说过：“徒儿，长歌武学分为莫问诀以及相知剑意。莫问诀心法包罗万象，汲取天下武学的精华，仅少数人能参透其中真谛，多数人只学得皮毛而不得要领。相知剑意历来是最讲究缘分的一门剑法，若无人相知，或许终生不得精髓。门中弟子能习得一种已是不易，两种心法兼修者更是寥寥无几。若是你的话，以你的根骨定能取得不错成就。你可想清楚你要修习何种心法了？”
那时的杨如栩合上书卷，迎上师父的目光：“若我也要两者兼修呢？”
杨寒酒眉峰一拧：“胡闹，你虽然天资聪颖……”
杨如栩拱手：“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还望师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