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热带失衡(4)
第一份工作是在服贸批发市场里,那时的年轻人喜欢外国货挑花了眼只是买不起,便三两结伴到批发市场里买仿制货。生意忙的时候得一天12小时连轴转,到处都是买衣服挑货待付钱的人。后来跟着相识的小姐妹离开家乡来到广东省打工,在各处辗转,并不像候鸟循着固定路线飞行。再然后就是停在了骆家塘,想要结束漂泊无依的生活。大部分人的选择都是找一个人,至少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但我从不这样,我宁愿独自构建自己的生活,也不愿有所取舍。
还未听我讲完,孟心悦就躺在沙发里睡着了,她的睡相有种迟来的美感;鼻翼轻微颤动着,几乎全无痕迹,平时吵吵闹闹的一个人却有着如此安静的睡眠。我走到沙发旁,将孟心悦环形抱起,她身形娇小,不禁让人惊叹在舞台上惊人的爆发力从何而来。
在阿豪正式从孟心悦手中接过缺氧酒吧的生意后不久,两人私下约在港荣茶餐厅见过几次面;都是在下午茶时间,都穿着正装,简单地点了一壶花茶,隐晦的让人觉得是在谈工作。我偶尔装作不经意在孟心悦面前问起两人见面的事情,她的回答都是,两人在商谈酒吧转让的后续工作,可合同都签了,还会有什么问题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电话里不能说,非得当面讲清楚不可吗?虽心存疑惑,但我也没有过问太多。还是听听当事人怎么说。
我叫孟心悦,虽然名字有点奇怪,但不怎么让人生厌。我总觉得自己的前二十年过得很平淡,人生除了毕业结婚生子好像再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干了。在我还是其他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的时候,总是梳着两个干净的马尾,用红色发绳绑着。蹲在街边录像店门口看电视里循环播放黄家驹的演唱会现场。后来,胆子大了点,就会穿着白领的制式校服假装买碟,实则盯着电视里的摇滚乐现场。经历攒钱买碟到自己组乐队玩摇滚的时候基本贯穿了整个青春。
90年代,有一批本土的摇滚乐队慢慢走近大家的视野,我也曾只身一人去北京捧场唐朝乐队,但偏爱的还是日本的相关歌手。我极少听主流的歌手演唱流行曲,所喜欢的是大风忽兮的悲凉与凄清,但又有流水的咚咛声;显得荒芜,与我的一段经历有关,于此,讲讲也无妨。
在我迷上摇滚乐不能自拔的同时,我的周围也起了异样的变化,同学们开始自发结成各自的圈子,落单者有种天然的可耻感。同桌无疑是最容易接近的人,经过一两次你来我往的借笔与找到共同八卦话题后,感觉两人的关系一步步走近。同学们也按照性别自觉划入不同的群体,男生们看待女生的目光也变得更为露骨,相处起来也不顺畅,时有过分的玩笑看则无心实则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