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二十五

现在想想为了几千块奖学金战战兢兢的样子，孟鹤堂竟觉得可笑，可能在别人眼里也是一样吧，还好以后不会了。
晚餐在一家偏远的农家乐，孟鹤堂还在纳闷不是说很重要吗，怎么选在这么个寒酸的地方。等走进最里间单独的包厢，眼前豁然开朗，没有窗户但明亮堂皇。
陆陆续续来了三位客人，和之前见过的不一样，这三人板着脸，不怒自威，行端姿正，说是一身正气也不为过。
周九良少有的谦逊，待众人全都落座，只介绍自己这边的孟鹤堂和庄哥，并再三强调，“都是我亲兄弟一样的人。”
“嗯，年轻得很嘛。”坐在正中间的一位方脸说道，似是不很放心的语气。“上次的问题找到了吗？”
周九良指了指桌上的茅台，示意阿庄倒酒，赔着小心说道：“处理好了，以后会更小心。”
“可不是小心的事，如果是意外碰见也就算了。”另一位打着银灰领带的人说道。
菜一道道上，很多是孟鹤堂见也没见过的，不敢妄动，仔细观察别人的举止，之后才下筷子。
“我们会再查的。”周九良举起酒杯，“这次给大家带来困扰，我先自罚三杯。”
三人只是低头吃菜，连头都没抬，任由阿庄几次试图活跃气氛都鲜少开口。
“叔，侯叔，您看吃完之后，要不要找个地方放松一下？”阿庄是喝酒的主力，这时大概是有一些上头。他刚脱口而出，周九良就紧紧皱起眉。
正上座被称为侯叔的人终于抬了抬眼，正经八百地看了看阿庄说道：“不必了。”端起清透的酒杯在指尖转了转，对周九良说道：“小周，不是我们不放心你，你也知道一丁点差池对你我都是致命的。有时候太年轻了还是不牢靠，咱们先停一停吧。”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孟鹤堂声音不大，似是自言自语，等抬眼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才笑笑继续说道：“成事不在年纪，而是天高目远、地厚心深。”
侯叔抿了抿酒，其实半滴没入口，像是随口问道：“小孟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明年才毕业。”孟鹤堂不卑不亢地答道。
“挺好，学的什么？”
“建筑设计。”
侯叔很是吃了一惊，还不待说什么，孟鹤堂又继续说道：“其实只要找人管理，打乱匹配，让他们所有人之间都没有联系，采取单线配给，风险几乎可以降到零。”
和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下视线，侯叔跟周九良干了一杯酒，思忖片刻问道：“时代不同了，是需要小孟这样的人来补缺了，这边是你负责吗？”
“是。”周九良抢在孟鹤堂否认前说道，“由他和阿庄。”
“在学校入党了吗，小孟？”银灰领带问道。
“入了。”孟鹤堂在各方各面原本一直很积极。
之后虽然没肯定，但三人也再没说否决的话，吃完饭离开时，周九良和他们一一握手道别，隐约说帮他们洗了车，似乎暗示什么。
侯叔意外地专门和孟鹤堂打了个招呼，很看中他的样子。
重新回到收拾干净的包厢，阿庄乜斜着瞪了孟鹤堂一眼问道：“周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