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四十五

“在老房子见。”周九良说完迅速切断通话，抓起钥匙的时候突然看向孟鹤堂，见他只是静静站着，拿着修枝剪和一把枯叶，身后是涌动的密云和从云端上映射出来的金光。而他的神情就和变幻的天空一样，琢磨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有一瞬间，周九良觉得站在面前的不是孟鹤堂，而是那个要赶自己走的哥哥。
——“你不适合这里，航航，随便找个事做，要钱，哥都给你。”
——“航航，你这样会走上死路的。”
——“周九良，你为了赚钱不要命了！给我收手，你回老家待段时间，好好想一想！”
——“你真的不走？——好吧，晚上我有事，你看着场子。”
那天倒在血泊中的本该是周九良，插在肩膀上的铁枪头，最后还是扎进了哥哥的心脏。坚硬的lq慢慢tj厚实的血肉，擦过肋骨时的停滞，滚烫的鲜血喷溅进眼睛。人为了利益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周九良再清楚没有了。
“九良？”孟鹤堂歪了歪头，唤回他的思绪。
周九良转回身子，双手插进口袋里捏紧了问道：“阿庄那边，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阿庄？”孟鹤堂放下剪刀，拍了拍手，迈出花园朝他走来，“不清楚，我只是安排过几次交货。”
“跟我一起去，走。”
“好。”孟鹤堂自然地应道，“我打个电话，很快。”
“路上打。”周九良说完不给任何辩驳的时间，直接按了电梯走进去，扶着门等他。
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周九良接了几个电话，也都是简单的回答是或者不是。
“很麻烦吗？”孟鹤堂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整条线都崩了，这还是最好的。”周九良皱紧眉头。
“最坏的呢？”
周九良捏着变档杠不说话，孟鹤堂小心地抱住他的胳膊，把脸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九良——”
“嗯。”
“我想把若宁和我妈送走，这样我就没有心事了，最坏也不过我和你一起。”
“说什么胡话。”周九良反手紧紧握住他，“你干干净净的，不会有事！家里你自己看着办，我都支持。”
“老房子”在一个偏远加油站的后面，很隐蔽破旧的砖房，被一片油菜花挡住。
周九良带的人等在加油站外面，只有孟鹤堂跟了进去，房子里除了阿庄还有两三个人，包括刘筱亭。
“到底怎么回事！”周九良一进门就呵斥道。
“早上入关突然缉毒例检，之前没有收到通知。”阿庄逃的匆忙，还穿着家居服。
“缉毒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周九良靠在快散架的木桌子旁，推开刘筱亭递来的香烟骂道：“这时候还抽个屁啊！滚开！”
阿庄见状更是支吾着皱起脸，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不知道是谁，在货里混着几包药，还有一包粉。”
周九良冷笑几声，用掌心不停拍打着桌沿，当所有人都在揣测他的心思时，突然一拳打穿了木桌，吼道：“我tm说了多少遍！别给老子碰毒！！要死自己死！别连累大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