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四十二

“你以为搭上姓周的就高枕无忧了？”
孟鹤堂转身要走的时候，朱云峰在背后说道：“他连亲哥哥都能杀，你又算什么！孟鹤堂——”朱云峰哽了一下，咬牙说道：“小心一点。”
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孟鹤堂点点头，连再见也没有说。选择这条路，谁不是刀尖上行走，平素看上去温和的也未见得会手软，只是更会伪装而已。
办公室里站着几个男人，全都把脑袋垂到胸口，听孟鹤堂来回拨着办公桌上的装饰，一排钢珠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孟哥，这事也不全怪阿正。”看上去领头的男人说道，“拉扯起来，谁也没想到架子就倒了，不然也不至于。”
“知道他打的是谁吗？”孟鹤堂冷着脸，看也不看他。
“知道知道。”领头的直点脑袋，“胡先生一直是我们的常客，每个月都花销不菲。”
不单单如此，这人还是质鉴局局长的亲侄子，大概也是想着在这节骨眼多捞点好处，没想到反被砸个头破血流。
“可是孟哥，陈亦只负责调酒，本来就不走台，是胡先生非要动手。”
“让她去道歉。”孟鹤堂喝令道。
“不行！”被喊做阿正的年轻人站了出来，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衫，打在黑色牛仔裤里。“我去道歉，让他打一顿，怎么都行，不能让陈亦去。”
孟鹤堂猛地抓起那个沉重的桌摆，朝他脸上砸过去，低吼道：“你跟我说什么！不行？！再说一遍！”
桌摆好险正中额头，只是擦过就刮下一大块皮肉，阿正捂着满是鲜血的脸却不退让，梗着脖子说道：“我们不干了。”
“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孟鹤堂一拍桌子，指了指领头的道：“都出去，把陈亦给我叫来！”
“孟哥——陈亦和阿正——，你看要不找别人帮她去道歉。”
“来！”孟鹤堂嚯的一下站起来，用力把椅子朝他踢过去，“让你坐！”
领头的不敢再说话，推搡着把人都赶了出去。十万也好，一百万也好，每个人头上都插着报价牌，没有买不到，只有买不起。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陈亦和林正就失踪了，连工资都没结，宿舍的东西也不敢收拾，只两人空着双手逃之夭夭，或者说是远走高飞。
在市里找了几天都没踪迹，想也是跑远了，孟鹤堂好像愤怒，又好像松了口气，自己也说不清。
正巧这天周九良溜了回来，向X都推进的事，虽然延迟还是一点点在铺垫。周九良两头跑，只要有时间，多晚都要往回赶，这边的事基本上全交给了孙九芳和孟鹤堂。
“不是说这两天走不掉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孟鹤堂有些惊愕地问道。周九良到九久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吧台喝了七八杯，自从迷上了金酒，家里都备了几瓶。
“本来是这么打算，不过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周九良怀里不知揣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扯着孟鹤堂往办公室走。
“什么日子？”孟鹤堂还没反应过来，等关上门，见周九良掏出两个月饼放在桌上，才猛地想起来，原来是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