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良堂）十三

中间他们又见过一次小润，还有阿龙一起吃了顿晚餐。像是集体失忆，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得，小润和周九良依然亲亲昵昵的哥哥长弟弟短。只是看见孟鹤堂时，也规规矩矩地笑着喊了句“孟哥”。
孟鹤堂觉得他们的生活就像一场高台上的荒诞喜剧，这座高台由金钱堆砌。
“干爹说安排好之后，会告诉你通道和暗号，不要问，随时准备好就行。”小润放下筷子，用纸巾压了压嘴唇，腕上是一块簇新的手表。
“帮我谢谢忠哥。”周九良说着又对阿龙点个头道，“办一下。”
“明白。”阿龙应道。
“周哥，陪我去逛街吧。”小润朝周九良倾过身子，隔着一点间隙没有挨上。
“走。”周九良抬手拢住他的肩膀，爽快地应允。孟鹤堂没作声，也没问，直到凌晨睡得迷迷糊糊，周九良才悄没声息地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他。
小心翼翼的样子，倒还真有点偷腥后的自知，孟鹤堂暗暗好笑，难道以为自己会在意？
转眼周五，孟鹤堂提前和家里招呼，多做几个菜，还不忘打好预防针。“妈，他家里环境太好，惯的说话有些不着四六疯疯癫癫的，别当回事。”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妈懂的。”
您真不懂，这句话孟鹤堂没说出来。
没想到的是，意外不是因为周九良，而是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
“怎么样，我打扮的像吗？”周九良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深灰色运动裤，还不知从哪弄来个书包背着，真打算要将这个身份演绎到底的样子。
“像，但是少说话。”孟鹤堂半是叮嘱半是祈求。
“得了得了，你说几十遍了。”周九良三两步朝楼上蹿，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吵嚷声。
“你让我上哪拿钱给你？今天是宁儿生日，趁她们还没回来，求求你快走吧。”
“堂堂呢，他肯定有钱。”孟凡仕耍着赖，大嗓门喊着，“奇了怪了，你把他叫出来。”
“他不在家，你是想拖死他吗？！”
“我是他老子，拖什么拖，他给我钱是应该的！自从他跟那个阿龙认识，就没人肯借我钱了。让我进去，我找他问问清楚。”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又庆幸还好是今天。孟鹤堂不敢让他再口没遮拦的说下去，赶紧冲了回去，挡在母亲身前说道：“人家不肯借你钱，跟我什么关系！”
“你回来就好！”孟凡仕一把抓住他，“给爸爸两千，一千！一千也行，爸这个月赢了不少，你借我点，我下个月从网上提现就能还债了。”
“你又在哪赌！”孟鹤堂大声呵斥，被孟母拽了一下，硬生生克制住愤怒的情绪说道：“我们没有给你钱的义务，这个家也跟你没关系，你别再来了，我已经让妈跟你起诉离婚了。”
“放屁，你算老几，胆子肥了你，还换锁！”孟凡仕一个巴掌朝他脑袋拍下去，打的孟鹤堂踉跄着撞在门框上。孟母拼命阻拦，他却还想再动手，突然被后面的周九良一把钳住手臂，狠狠甩开。
“拿着钱，走。”周九良冷冷的，掏出钱卷好了塞进他的上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