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监候（六）(3)

没打算停手，老爷子的拐杖再次砸下来，孔天明伸出左手，在半空截住它，低呵道“伊凡，快回去。”老爷子见伊凡赶来保护天明更加怒火中烧，干脆一脚踹开天明。此刻，整个山庄最不堪一击的他，重重地跌在地上，一时间竟没力气爬起。伊凡一跃而起，夺下老爷子的拐杖，大声喊道：“他身上有伤！天明为你们拼的命够多的了……”
“伊凡，不说了。”他挣扎着站起，拉住伊凡的小臂，鲜血从袖口渗出，那一脚怕是踹在受伤的肋骨上，每吐出一个字都让他疼痛万分。
伊凡双眼通红，恨恨地瞪着她的养父：“动孔天明的人，我会拼命，不管是谁。”说罢，拐杖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两人相扶而去，留下老爷子站在原处。
回到自己房中，天明看见伊凡肩头肿起的红烮，万分心疼，“我叫博士过来给你看伤。”
“别管我了，你胳膊上的伤口都裂开了，要重新包扎一下才行。”她的声音很低，勉强着忍住不哭才说出这些。
“刚才那一下很疼吧，对不起，为了我挨打。”他用尚能抬起的左手抚摸她的脸，眼神里掺杂着复杂的愧疚和怜爱。
默默帮他包扎好伤口，小心翼翼地为他套上衬衣。“这件事大哥本就有错，要打要罚让他去领就好，你这是何必。你的伤那么重，又折腾了这一夜，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退烧消炎。”
“他心疼的孩子是天辉，要是今天真的对大哥做了杀罚决断，老爷子必然后悔。我领下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十三年前天辉逃走，他也只是生气，并没有穷追不舍。其实天辉离家多半算老爷子的默许。”他说着神情越发落寞，十六岁替大哥到雇佣兵部队服役，充当孔家在那里的人质，正是那次默许之后的产物。
门外突然一片杂乱，手下来报，孔天辉跳了海，救起时人已归西。老爷子不堪打击，晕倒在地，一片混乱，等着人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