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十七

周九良早就辞了晚上的小时工，平时帮孟鹤堂打扫打扫房子，不但有工资还管一顿晚餐。
时间长了，两人习惯一人书桌一人茶几，晚饭后便各居一隅，专注自己耳机里的音乐。周九良会小心地挑孟鹤堂休息的时候，才拿着歌词本询问他的意见。
这天孟鹤堂想找一本书，翻遍了看到的都是周九良的东西，他的本子，他的笔，他的衣服，他的零食！这到底是谁家？
“喂，看到我的《追忆似水年华》了吗？”孟鹤堂拨通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道。
周九良在那头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不是说睡前看拿上楼了吗？床头没有吗？”
孟鹤堂也不挂电话，重重踏着步子走进卧室，果然看见床头柜旁的罅隙里夹着那本失踪的书。索性在床沿坐下，脚尖有节奏地踏着地面问道：“你这几天干什么呢？还说什么不放弃，比稿写完了吗？”
“孟哥，不是你帮我挑的两版，已经发给公司了吗？”周九良越发觉得孟鹤堂今天不对劲。
“发完就算了？不用练习了？不用等回信？不用帮我打扫吗？”孟鹤堂连珠炮似得问道，不解气还继续说着，“你看看，哪哪都是你的东西。你在哪？下班了吧？”
“我没上班，不是说过这几天不来吗？”
“没上班？怎么了？你在哪？”
周九良歉意地对身旁的人笑笑，噘着嘴解释道：“我发小来了，我带他玩两天。”
“发小？”孟鹤堂记起他提过，“和你一起买房子的那位？”
“对。”
“女生？”
“男的！”
“两个男的为什么要一起买房子？”孟鹤堂抱着手机斜靠在床头，做好了长谈的打算。
“嗨，不是一个人买不起嘛。”周九良自嘲地笑笑，“你干嘛呢，工作忙完了吗？”
“嗯。两边的都交了。”
“朱先生那边你选了哪首？是《雨夜饮明月》吗？”周九良有点激动，孟鹤堂在几个选择当中，也问了他的意见。
“嗯。”
“哎呀——”周九良突然发现秦霄贤百无聊赖地趴在围栏上，赶紧说道：“孟哥我先不和你说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来帮我打扫？”孟鹤堂抢着问道。
“过两天。”
“不行，太乱了，我忍不了了。”
“哥，你每次赶个稿就跟家里被打劫一样——”周九良终于逮住机会吐槽，“那我明天清早过来。”
“不行，我早上要睡觉。”
“你睡你的，我在楼下，又不吵你。”周九良越是急着挂电话，孟鹤堂越是啰嗦。
“晚上，我等你，你玩好过来。”
周九良撇撇嘴，皱着脸叹道：“行行行，不知道几点啊，反正我自己开门，太迟你可就睡吧。”
总算挂断了电话，周九良继续领着秦霄贤逛动物园。这是他到这个城市两年难得的休假，动物园也是头次来，反倒比秦霄贤看上去还开心。
“啧啧，你看这蛇，竖起来了。可以写《冷血动物》！”
“哈哈哈璇儿看！熊猫翻跟头呢！《颠倒的世界》，这题目怎么样？”
“刺猬，像不像行走的仙人掌？嗯？《行走的仙人掌》！我喜欢这个！这个一定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