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笔无神（堂良）三十九

头图：包子
孟鹤堂对着嘟嘟响的手机发呆，摊在桌上的一堆稿纸，最上面是周九良说送给自己的那首。怎么突然就不接电话了？
“没起床吗？”孟鹤堂编辑了一条微信，还没发送，一个陌生号码在这时打了进来。
虽然有些奇怪，孟鹤堂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是孟舟吗？”
“我是，你是哪位？”
“你不认识我，我是周九良的朋友。”秦霄贤从周九良手机里记下号码，听见浴室传来水声，拨通了躲到阳台上。“我知道突然打给你很冒昧，但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小子跑回来了。”
“回去？回了老家？”孟鹤堂不明白一切是因为什么，而且为什么周九良自己不说，要让秦霄贤来通知，想着有些烦躁地胡乱翻动面前的东西。
“你别误会。”秦霄贤嗤笑一声，“我要是那什么，早就说了。九良虽然看上去机灵勇敢，但其实在去深圳前，他连本市都没出过，根本就单纯又傻，而且很胆小。他到深圳的第一晚找不到住的地方，问了几家酒店都满了，坐在马路边跟我打电话哭。”
“我知道。”孟鹤堂慢慢平静下来，竟从书本的罅隙间找到了那半首被放弃的《下笔无神》。当时说看看，之后就像感情一样被搁浅在了时间的浅滩。
“我也没想到，他就这样在深圳待了下去，更多的是靠他自己逼出来的勇敢。只有我才会在电话里知道他很多个深夜是怎么渡过的，直到遇上了你。我大概有几个月没有被吵醒过了。”夏末的清晨已经开始有了一丝凉爽，秦霄贤拨了拨面前花盆里的令箭荷花。
“谢谢你。”
“不，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感谢。”秦霄贤顺手剪掉半片枯叶，“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是。”孟鹤堂没有丝毫的犹豫。
“行。”秦霄贤没想到他竟回答的这么干脆，果然还是成年人之间的对话容易一些，“那就给他点勇敢的底气啊。这个傻子忍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跑回去，装作没事发生，其实心底已经把自己敲碎了几百次，又独自躲起来偷偷粘好。”
“我本来打算今天告诉他的——”孟鹤堂一个字一个字抚过周九良的手稿，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抓起稿纸对秦霄贤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再帮我照顾他几天，我办完这件事就来接他。”
“几天？我看他这样子可熬不过三天就巴巴地要去找你。”秦霄贤捏紧手机问道。
“那就三天！”孟鹤堂匆匆挂了电话。
有那么忙吗？秦霄贤小声嘀咕着，听见周九良从浴室出来。刚刚转身，周九良头发还没擦干就说道：“璇儿，我想好了，现在就回去，孟哥要打电话来，我就说在地铁上，太挤了没法听电话，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好歹也忍上二十四个小时啊！洗个澡就想通了！！那不叫想通，那叫认怂！！
“不准回去！给我稍微有点骨气！”秦霄贤抓狂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