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空白（12）

两个人在店里默默整理店铺，很少说话却也默契十足，像每一对经营夫妻店的情侣一样，安享两个人一同创造的一切，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和爱情，至少杨九郎是这样想的。修剪了剩下的鲜花，准备好转天一早要送到客人手里的花束，按照约定用各色包装纸包好，插上特别准备的留言卡，每一项都繁琐着，需要付出极大的耐心。九郎更多是陪伴插不上手的，看看靳斓按部就班干好一切，不时搭个下手，看着时间，生怕斓斓熬坏了身体。
张云雷在楼上待了许久，两个人也没闹出什么动静，让人看不出眉目。九郎不时往楼上瞥着，不由得担心，以他家角儿的火爆脾气，这个时候两个人应该吵得不可开交，张云雷夺门而出才算正常，事情才会更有可能向好的方向扭转，而不是现在这样。张云雷肯坐下来好好聊天，陪着耐心搭着时间，必定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想法，而角儿现如今只想分手，决心竟如此之大，让人惊讶。
“李李没事吧？”
“没事儿，辫儿不会怎么着她的，两个人提分手也是平平静静的，他是个有分寸的人，甭担心。照现在这架势，他俩是打算彻夜长谈了，你也没法儿休息，不如咱们回家吧。”九郎想着借李李和张云雷的由头先把斓斓带回家，忍不住试探着问，话说出口又觉得时机不好，转折声音，心里一直骂自己愚蠢，却也只好等着回应，
“不用了，我在楼下将就一下就好了，把他们两个撇下，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来。”
“那我陪你。”
靳斓看了看九郎，欲言又止，最终未置可否，只是安安静静地跟九郎坐在一处等楼上的两个下楼。两个人都忙了一整天，本就撑不了太久，又少了外界的刺激，世界变得越来越安静，不知不觉都合上了眼睛。靳斓的头一点一点地触到九郎的肩膀，他半梦半醒几乎是本能把人带进自己的怀里，让斓斓舒服一点。两个人相互倚着倒也睡得踏实。
夜里天气突转，门外风雨大作，声音传进店里，几乎吵了靳斓的清梦，只觉得一半的身子更暖一些，不自觉地向九郎怀里拱，顺便把耳朵藏进他的手臂。觉得怀里的人睡得不大安稳，九郎紧了紧手臂，顺带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斓斓。这件事他做了许多年，早已轻车熟路，几乎是本能。
楼上的李李哭的梨花带雨，听不进张云雷任何一句理智的开解，一味地流泪，完全没有在医院里气场全开的霸气样子。
“我知道我最近忙着医院的事，忽略你了，我道歉，你别生气了。”
“李李，我说了，不怪你，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不能照顾你，我配不上你。”
“我不要你照顾我，我会照顾我自己。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让你接我上下班，照顾我吃饭睡觉的，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可以。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明白吗？”李李抹着停不下来的眼泪，呜噜呜噜地说着。
“你是个好姑娘，值得别人对你好，不是我这样的，接到工作一刻也不能等，连等你下手术都等不了。李李，咱们不能一直这样。”
窗外起了风，紧接着开始了大雨，李李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不说话，拉了椅子给张云雷，拽下自己的披肩不由分说给他盖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