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空白（9）

“你回去休息吧。”斓斓收拾着手边的东西，语气冷冷地说着，让人分不清是关心九郎的身体，还是在下逐客令。
他只能默默地应着，不知如何是好。脸上的泪怎么也擦不净，因而不敢回头，也不敢出房门让师父看见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还有，我明天还是搬出去吧，不能总是麻烦师娘。”
“诶，我安排。”杨九郎用力呼吸，总算压下心绪，平复了心情，起身出了门。正想去书房跟师父打招呼，顺便安排接靳斓的事，迎头看见张云雷正坐在客厅等自己，只得先跟着回张老师的房间。
“你受伤的事儿，师父知道了，到底也没瞒住。”
“知道就知道吧，我这也不是故意打架受的伤。”话是如此说，可九郎还是担忧地看了看角儿，“师父没生气吧。”
“谁说没生气，刚才嫂子出来找纱布正让我姐撞见，师父自然就知道了。把我骂了一通。”
“角儿，对不住，我连累你了。”
“不是冲你。就是骂我没照顾好你，知情不报，让你带着伤上台。反正就是数落我了。”张老师双手环着自己的肩，竟有些委屈，一脸的无辜，嘟着嘴看着九郎的反应。
“张老师，您别生气啊。改天我请您吃烤鸭，给您补偿一下。我先去跟师父打个招呼，顺便跟他说明天接斓斓走。”
“你等会儿，嫂子同意跟你回家啦？”
“没有，可是斓斓说明天想搬，可不是回我们自己家吗？”九郎自觉逻辑没什么问题，心里正雀跃着，等着斓斓回家能给他一个机会。
“九郎，我发现你是够傻的。嫂子现在没地方去，你知不知道。这次出事，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跟她爸妈说，这下娘家回不去了，你们自己那，她心里有坎，估计也不会回去，她要不在玫瑰园就只能回花店住。你舍得让她吃这个苦?”
“我还以为斓斓要跟我回家呢。”九郎听了角儿的一大套说辞，才明白自己想得太过美好。“可是，你怎么知道斓斓怎么想的？”
“李李跟我说的。”许是因为费了太多口舌，张老师端起大茶缸咕咚咕咚地喝水，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接着说。“嫂子现在住玫瑰园最好，家里有人能一直照应，她看着我姐的面子，不敢不好好吃饭、吃药，怎么也比一个人过得好吧。再有，你来看师父，她不能拦着吧，理所应当天天都能见面啊。”
“张老师，您怎么这么厉害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你那是当局者迷。”
“辫儿，你现在水平很高呀，这个词都会用了。”
“我媳妇儿教的。”小张老师眯着眼笑，一脸的得意。心里想李李着丫头就是聪明，把九郎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九郎去看师父，半句没提斓斓要搬走的事，反而求师父多收留斓斓些时间，好让她能回心转意。
花店才开业竟荒废了大半个月，靳斓见店里杂乱萧条的样子，只好动手没日没夜地收拾。本就是小本生意，又没有推入正轨，大事小情只能靠老板一个人打理。
九郎演出散场之后紧赶慢赶地跑到花店，已过了深夜十二点，熟门熟路从小店后面的路绕过，找到后门入口，悄悄推门进了小花店。靳斓正跪在地上擦地板，听见响声也知道是杨九郎， 没回头只打了声招呼，继续闷头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