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空白（7）

这一夜两个人都是睁着眼捱过的，没人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等待天明，唯一的默契竟是天光刚开始变量便起身下了床。斓斓那一侧的被角被她攥出深深的褶皱，看得出她是如此地恐惧，生怕杨九郎又变成那晚的模样。
两个人都带着黑眼圈，神情疲惫得不得了。靳斓还是躲着九郎的目光，披了件针织衫低着头要走出房门。
“斓斓，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千万别闷坏了自己。”
“今天送我爸妈回家吧。然后我去花店住。”
“别，你不愿意看见我，我出去住就好了。”
“我害怕，害怕你，也怕这间房子。”
斓斓默默出了卧室，留下一个没有一点精神背影。那天晚上给她带来的巨大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这间房子里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让人胆寒。她不吵不闹，只一味自己承受着，除了逃离，没有半点办法。九郎在心里骂了自己几万次，却也无法转变自己在斓斓心中那个混蛋的形象。可他必须守着斓斓，决不能放靳斓一个人在外冒险，就算过去的上级还在派人暗中保护着，可谁能保证没有个意外呢。
“九郎，中午去师父家对活吧，带着嫂子。师父说你两结婚后还没正经见过，等着喝嫂子敬的茶呢。”张云雷一早就打电话过来催，更让九郎为难，如今这个情形，怎么能说动斓斓去见师父呢。
好在岳父岳母在家，靳斓一时走不开，也算是个托词，尽管蹩脚，认真去撒这个谎，师父应该也会相信的。
提不起精神，新段子对得马马虎虎，角儿的脸色不大好看，倒是师父只冷冷地看着，没太说什么。九郎被打发先出了书房，留下张云雷陪师父喝茶。
“师父，对不起，我们没准备好，下次一定不会了。”
“你长大了，知道自己上心就行了。我没怪你的意思。九郎最近怎么样？今天也没带媳妇来？”
“您也知道靳斓失忆之后，两个人不冷不热的，九郎结婚只不过是个仪式，两个人生分着呢。”
“看九郎那样就知道，两个人在一块不高兴，可是婚都结了，好好过才是正理。你最近都担待些，搭档就是在对方最没辙的时候，给支持的那个人。你受伤的时候，人家九郎做的怎么样，你心里有数。这次他遇到难处，你的管，知道吗？”
“诶，爸爸您放心。前几天九郎带嫂子来三庆，两个人还挺好的呢，不知最近又怎么了。”
“行了，你姐做饭呢，一会儿吃完饭，我跟九郎聊聊吧。”
正巧郭麒麟进门，九郎心里盘算的事正巧要跟他说，忙拉着他坐在对面。
“大林，我有事求你。”
“哎呦，哥您可别这么客气，有事儿您吩咐就是了。”
“你不是要开始游轮专场了吗，能让斓斓跟着你去游轮上玩几天吗？”
“成啊，咱一块，人多，热闹。”
“不是，我不去，就靳斓自己。我跟辫儿最近还挺忙的，抽不出身。”
“怎么了，想去哪走不了啊？”张云雷从二楼下来只听了个大概，远远地扯着嗓子问，才慢悠悠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