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空白（3）

李李刚从卧室出来，九郎见了，撂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迎上去。“斓斓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啊？”
“已经退烧了。人也睡醒了，斓斓说收拾一下就出来。甭担心啦。”
“听见了吧，人没事，别瞎担心了啊。”张云雷听闻起身去拉李李的手，“李李今天上早班，我送她去医院，你好好的啊。”
九郎答应着送两个人出门，回身正好看见靳斓走出卧室，见她脸色不错的样子，悬着大半的心也放了下来。
“斓斓，快来，辫儿买了早餐，还热着，过来吃点。”
“昨天，谢谢你啊。”
“应该的，别客气。”
“麻烦你了。”想起昨晚的场面，虽不清醒，可也知道个大概，靳斓不由得涨红了脸，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客气着。
“好了，不提了，来吃早餐吧。你昨天烧的严重，一会儿再去睡一会儿。”试探着去拉靳斓的手，没被拒绝。九郎把她的手紧握在手心里，难得没有感受到她胆怯地退缩，心里升腾起无尽的喜悦，几乎回到多年前第一次拉她手时的那种兴奋。
靳斓像个听话的孩子，按九郎说的好好吃东西，老老实实地回卧室补眠。
这就是蜜月了吧，也好也好，斓斓受伤后，九郎对很多要求都降到底线，只要人还活着，怎样都好。
那天演出结束，九郎接到靳斓出事的电话，腿软得站不住，人恍惚着往回赶，只知道她头部受了外伤，昏迷不醒，前途未卜。想起上一次接到这样凶险的消息还是那年辫儿出了那事，当年是怕，只是怕，从未经历过，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人还在就好。可这一次，经见过如此之多的变故，除了怕，还有对无数可能的担忧，无奈，人经历太多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能预见更多的糟糕和恐惧。然后呢？依旧无可奈何。
九郎赶到医院的时候，斓斓已经结束手术，结果明朗得几乎残酷。
李李带着病历跟家属谈话，面色淡然，平铺直叙，“目前来看，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手术过程中，我们看到，外伤导致脑部的一些功能受损。应该是记忆部分的损伤。”
“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九郎一直迷惘着，只知道人还活着，其余的连听的心思都没有。
“别急别急。”张云雷在一旁安抚着自己的搭档，九郎一贯冷静，如此游离的状态一定是被眼前的情况发懵了。“医生，麻烦您解释一下，记忆损伤是什么意思啊？能恢复吗？”
“简单来说，每个人脑部都有主管记忆的部分，就像电脑硬盘一样，这部分坏掉了，之前的记忆就留不住了。也就是失忆。”
“她会忘记什么？不会把她老公都忘了吧？”
“严重程度还不好说，要等病人醒了才能判断。最严重的情况，她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包括她自己。”
“能恢复吗？”
“颅脑损伤不是心理或者精神疾病引起的失忆，不会恢复了。所以家属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好好，我们都明白了，谢谢您，谢谢您。”替傻了的九郎问好情况，谢了医生，张云雷把人拽到走廊的休息椅上，好生安慰着。
李李自然认出两位当红的演员，虽也为九郎遗憾，可心里也压不住心中的喜悦，强撑着维持住自己的职业素养，转身离开时忍不住洋溢灿烂的微笑。她和张云雷充满忧患的那天相遇，后来又生许多情愫，又是另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