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事物语·起源·王政篇·其二(2)

“看样子，殿下乐观得很啊。”
“当然了，正常战况来看，应该是‘匈奴起兵十万，攻龙纹国北域镇台，龙纹国倾国之力相争’才对，既然战况反过来，就该反过来判断——这不是龙纹国对某一特定部落的报复，而是龙纹国对匈奴国的入侵。换句话说，这是龙纹国的‘十万人’对阵‘整个匈奴’，如果这都打不赢，匈奴人这匹千里马恐怕也已经到了灭绝的时候了。”
“别说笑了，如果殿下真能够做到统合匈奴，那些娘里娘气的孬货南人根本不会有这个胆量来此——你就直说吧，殿下，你来我这里，总不会是来和我吹牛的吧？”
“是为了借兵哟，借兵！”
听到阿提拉的答案，杰克就像是打霜的茄子一般耷拉下脸，甩手指着门，说道：“那还请回吧。”
原本谈话时的和煦凝固在寂静的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如北风般严峻的质问。
“怎么了？难道我连你这样的部落都已经不受待见了吗？”
——北风再怎样迅疾，仓促之间亦无法消磨岩石。光凭言语无法打动一人的心智。
铁匠的儿子、佣兵的首领、小小匈奴部落的酋长、杰克·史密斯不为言辞所动，反倒向阿提拉解释起自己的苦心——简直就像是阿提拉在践踏他的良苦用心一般，回绝了他的请求。
“我啊，活得够久了，像殿下你这样的上家我也都看腻了。绝对会亏本的买卖我可不会去做，所以说……殿下，请回吧！”
阿提拉看着面前这位陌生的男人，攥紧了双手，直绷得青筋骤起，最终，宛若枯死的柳树垂下柳枝一般垂下了双手与高昂的头颅，低语道：“……真是够糟的了……”
杰克冷眼旁观，一语不发。
阿提拉一个人沉浸在失败的悲伤之中，浑身颤抖。最终，颤抖停滞了。
“你这家伙。”阿提拉开口询问，“究竟要怎样才能借兵给我？”
依旧是沉默。
片刻的沉默之后，是嗤笑的言语。
“非要向我借兵吗？那么，如果殿下你向我下跪的话……也不是不行。”
“那就下跪！”阿提拉嘶吼着，宛若发怒的狮子，低下腰去，甩开格鲁鲁尔伸来的手，一伏到底，“这样就行了是吧？！请你，务必借兵给我！如果还不够的话，哪怕叫我舔你的鞋底都行，为奴数年亦无不可……还请——借兵给我。”
看着主公跪倒在地的滑稽样子，海因姆尔不知所措地站着。
啊，啊。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才能弥补殿下的损失呢？哪怕自己事先派人来此打点，也决不会让殿下这么难堪……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吧？
于是，他微微上前半步，低声劝解。
“殿下……值得吗？不过是戏言罢了。”
“当然值得，当此国难，我必须要借到兵才能罢休！”阿提拉驳斥道，“吾幼弟不知廉耻，勇于内斗，怯于临敌。吾兄长亲戚，难当敌国之师。当今国内，堪与敌对阵者唯我而已！结果，唯一能成大事者居然连临阵之兵都筹借不到！这算什么狗屁世道？！”
话音落尽，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