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事物语·起源·王政篇·其一(2)

正是本着这样的心态，他辗转于各个部落，近乎于阿谀奉承地卖命工作。
出于他的处世态度，就结果而论，除了薪酬，他还收获了同僚们的大量的恶语中伤。多到像是雨季里屋檐上的积水不断流淌。
他同样不去关心这些人。
“早就习惯了别人的鄙夷，多加关注不过是多此一举。”
他如此安慰着那些担忧他的人生过客，迎着他们诧异的神色嗤笑着他们的自作多情。
他朝着目的地不断地行走了。
最终，停了下来，站在栅栏之后静静等候雇主、格鲁鲁尔·格里齐斯的归来。
远方，两个米粒般的黑影不断挪动——应当归来之人归来故乡。
“殿下恭临此地，小人可谓喜不自胜。”
不等来客抵达外门，海因高声喊着，做出一副恭顺的姿态。
听到自己的问候，陌生人所说的略显疲倦的问语随着马蹄声朝自己传来。
“名字呢？”
说话的多半是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子殿下。
他索性直起身来，端详起来客的外貌。
——典型的匈奴相貌，穿着南方时兴的装束，尽管旅途烦劳，但眼神犹自雀跃，也就口音能挑挑刺：说的是匈奴语，却是蹩脚的南方口音。
和自己一样是个四不像，但一个是王族，一个是奴隶的儿子……最重要的是，看样子确实是个值得信赖的年轻雇主。
做出评判，海因姆尔紧跟马后朗声说道：“小人是海因姆尔，没有姓氏，暂且在此地做客将。”
紧跟青年人的格鲁鲁尔看着海因姆尔，先是狠狠用眼神剜了他一眼，随后低声说：“有劳你在这些日子把控部族了。”
与言语的沉稳相比，格鲁鲁尔的目光充满了警告的用意。
——你未免太过失礼了。
海因姆尔耸了耸肩，放慢脚步远离殿下的坐骑，站定，拱手答道：“哪里的话，在下还得谢族长救命之恩，为您打下手那是举手之劳。在下即刻去交接工作，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
阿提拉回头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欲说还休，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重整气概，依照格鲁鲁尔的嘱咐继续前进。
两人就此分开，海因姆尔打着哈欠返回工作岗位。
——在还不知道名字的皇子殿下那里留个印象，或许将来能够为他效命。
他哼着时兴小调，在案板前站定，收拾着文书。
因格鲁鲁尔归来而自行离职的海因姆尔为设想中的未来而欢呼雀跃。
交接工作，安排事务，随后就是打包行李离开这里。
当他打包行李时，格鲁鲁尔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诧异地看着格鲁鲁尔风云变幻的脸，没由来地觉得，自殿下入驻此地之后，这个常年一脸严肃的家伙头一次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他忍不住如是打趣。
“难道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吗？钱粮什么的我可是都替您统计保管好了，总不会连您找不到今夜陪寝的女人都要我来帮忙吧？”
“和这些事都没关系，是殿下有事情想找你。当初你来我手下办事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还算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