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殇 （十七）城破将安在

北曜骑在马背上，冷漠至极。
“报告大单于，全军集结完毕。”
“全军听令！”北曜高举手中的刀，“随我夺下望君城！”
蛮军随着北曜举刀而高呼，玄奥的蛮文从他们的口中发出，汇聚在这近乎荒凉的土地上空，抽出了沧桑，抚过了寂寞。弯刀出鞘如雷鸣阵阵，长枪顿地若苍龙低吟。战马嘶吼，马蹄踏地激起尘土似潮；兵士举臂，手中刀剑斩破苍穹将碎。
这是猛士的军队。
“大单于，您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么？”
北曜略偏过头，“本单于的事何时要你来多嘴？退下。”
“可是……”
“啪”的一声，北曜随手甩了一个巴掌过去，那人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他仿佛觉得一块石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头晕晕的转了两圈，他终于还是站稳了。
“你再多说一句我便要你享受源亲王和鎏亲王的待遇。”北曜从高处俯视那人，眼中寒光凌冽。
那一瞬间，他宛如手执屠刀的冷漠的神。
“是……是……”那人惊恐的站在了离北曜远一点的地方。
“哼。”北曜冷哼一声，“踏过敌人的尸体！用汉人的血，洗刷莫轮族人的耻辱！”
大军缓慢而有力地碾压开来……那些朝天而指的矛与枪被骑兵随手拔掉扔在一边，马蹄踏过柔软的“土地”，未干涸的血从尸体中挤出来，染红了战马的四蹄和踩在马镫上的皮靴，血溅得多了，便汇聚成血滴滴落下来，再次流到尸山的缝隙中去。
步兵迈开他们健壮的双腿肆意践踏着死去的汉人的尸体，就像是在踩实自家帐篷门口的草地一样。血又飞溅出来，溅在他们的皮靴上，溅在他们的皮袍上，溅在他们的脸上……不再滑落。
 
“将军……”士兵的声音中透着巨大的恐慌。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叶鸣月幽幽叹气，“取我摧城来。”
鎏金宝剑散发着他熟悉的气息，他抚摸着剑身，像是在问候着一位老朋友。
他蓦地拔剑，猛然站起，头晕得几乎要跌倒，但他还是站住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立在城头，“誓与望君城共存亡！”
他喊得声嘶力竭。也许这就是他一生中最后的呐喊。
他重披血袍，滔天恨意骤然爆发，瞳色变为疯狂的血色，力聚舌尖， “杀！”
“杀！杀！杀！”
“驾起连胧弩！”叶鸣月还想再说些什么，亦或是再杀两个蛮子，但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而蛮军早已踏破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