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尼茨勒：死者无言(7)

车夫也跪了下来，凝视着那张脸。他用双手捧住弗朗茨的头，将他托了起来。“您想干什么？”埃玛瓮声瓮气地问。弗朗茨的头就像是自动起来似的，把她吓了一跳。

“小姐，我想，是发生了一件非常糟糕的车祸。”
“这不是真的！”埃玛喊道，“不，这不可能！您受伤了吗？还有我……”
车夫慢慢放下弗朗茨的头，把它搁在瑟瑟发抖的埃玛的怀里。“要是有人来就好了……也许等几分钟会有农民打这儿经过……”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埃玛的嘴唇颤抖着吐出了几个字。
“小姐，要是马车没有摔坏就好了……可是，现在它已经散架了。我们只能静等有人经过这儿。”车夫不停地说着，也没管埃玛是否听明白他的话。在车夫说话的当儿，埃玛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现在她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到离这儿最近的人家有多远？”埃玛问。
“没多远，小姐。前面就是弗朗茨·约瑟夫庄园，要是在白天，我们从这儿都可以望见，只需要五分钟就可以走到那里。”
“那好，请您跑一趟！我留在这里，您去叫几个人来。”
“是的，小姐！不过，我想，我跟您一起留在这里是不是更好一些？反正过不了一会儿工夫就会有人打这里经过，这儿毕竟是帝国大街啊，再说……”
“那就太晚了，肯定太晚了！我们现在急需一位医生。”
车夫瞥了一眼弗朗茨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又望了望埃玛，然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