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九十五回(5)

大林紧着打岔，“那什么，都弄完了就出去吃口饭吧，我先盯会儿他。”
磊子也跟着附和，“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惠儿姨，咱吃饭去吧，您放心，他现在也跑不了。”
俩人连说带哄，惠儿姐也没再固执，连着孔老三一同出了门。
趁这会儿工夫，烧饼把饭菜重新归置一通，摆在桌上也像点样。“对不住啊惠儿姨，您这来前儿也不说一声，没啥好东西招待您。”
“瞎贫嘛呀！你现在真端上七碗八碟来，我也没那胃口。”
“怎么样啊？能活吗还？”掌柜的见孔老三一副恨不能把脑袋扎碗里的架势，心里就有底了。
“死估计是死不了了，”孔老三一嘴的饽饽，说话直往外喷渣子，“慢慢养着吧，没半个月肯定是下不了地，拉屎拉尿都得在炕上，多预备床单吧就。”
“缺了德了你！”磊子吃饭的时候可听不了这个，推开饭碗一阵干呕，好悬没吐了，“好不容易把刚才那血刺乎啦的忘了，非提这恶心人的！”
“你不吃我可就包圆儿了！”孔老三把磊子剩的半碗稀饭倒在自己碗里，“你就穷讲究吧，看到时候谁挨饿。”

磊子气不过，眼瞧着要撒泼，小孟儿赶紧拦他，“你别闹了啊，冯爷好不容易睡着了，可别把他嚷嚷醒了。”
话音未落，后门外传来敲竹板的声音，门分左右，张鹤帆一进来就直奔主题，“昨晚上怎么回事？听蝎子说，疯狗在你们这了？哎？老冯呢？我这还有正事要跟他说呢！”
磊子两手一摊，“这不赖我了吧。”
小四叹口气，引着他往冯爷休息那屋去了。
站一边看热闹的掌柜的突然就笑了，“行，咱这儿啊，谁都甭闲着！”
九良揣着袖子蹲在墙根底下，“您可盼点好吧！”
要说掌柜的这张嘴，真跟开了光似的，怹那句话说完没五分钟，大林就慌慌张张从屋里冲出来，“三哥三哥！您快来看看，疯狗这怎么说上胡话了！”
孔老三闻言把筷子一扔，两步就跑进去了，后边跟着惠儿姐和一群小子们。
进屋一看，炕上的疯狗还不甚清醒，脑袋在枕头上晃来晃去，嘴里呜噜呜噜也不说的是什么。孔老三伸手在他脑门上一贴，“啧，这是烧起来了。” 
“您不是说死不了吗？！”祥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