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九十五回

一夜无眠，咬牙捱到天亮，掌柜的立即遣了祥子和大林去找孔老三。余下的小子们也无心操持早点，全眼巴眼望守着只剩一口气吊命的疯狗。
磊子拿手巾把他身上的血污一点点擦干净，脏水都泼了不知道几盆。
“行行行，你差不多了。”小孟儿拦他，“好地方也叫你擦秃噜皮了。”
“就你明白！”磊子噎他一句，还是收了手。
烧饼自知粗手粗脚帮不上忙，颓然蹲在墙角，看看搁在炕上的疯狗，脑袋就低下了，“就三哥那手艺…他行吗？”孔老三的医术并不高明，这事大伙儿都跟明镜儿似的，可说出来还是显得丧气。
“你手艺好！那你给他瞧呗！”小四心里窝着火，说话也冲。
“我不就那么一说，又不是……”
“你怎么那么些话！”
俩人说着就要呛呛起来。
“都闭嘴！还嫌不够乱！”掌柜的沉着脸，“闲得慌就上院里迎着点，别跟这儿碍眼！”
挨了骂的俩人对视一眼，耷拉着脑袋出去了。他们前脚才进院里，后脚祥子和大林就带着人进来了，不仅有背着药箱的孔老三，还有挎着菜篮子的惠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