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九十五回(7)

冯爷眼瞧是没睡醒，整个人都苶着呢，“哪儿的事啊！好不容易睡着，好，他一把把我薅起来，嘡嘡嘡说一大套，我是一句也没听懂。”说着话打了个悠长的哈欠，“正好你们都在，一块听听吧，万一我漏点什么，也有个提醒。”
阎鹤祥一咂嘴，“行，您这是不拿我们当外人了。”
“来来来，说正事了。”张鹤帆往地下一蹲，朝小子们招招手，“咱的机会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小孟儿正赶这会儿撞开厨房门，手里端着一碗加了红糖的大枣小米粥，“饭来了！哎？你们都跟这蹲着干嘛呢？”
被打断的张鹤帆干张了两下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给送屋里去吧。”掌柜的站起来打圆场，“那谁，半仙啊，跟着看看去吧！再想看离死这么近的可不好找了。”
小孟儿端着粥给送进了屋里，张鹤帆跟在后边没往里进，只站门口看了一眼，整个儿人就僵住了。
知道疯狗死不了之后，小子们没正形的劲儿又上来了，祥子一拍他肩膀，“怎么样？这以前没看过吧？”
张鹤帆好容易把下巴收回来，“他…他是怎么回来的啊？”

“多新鲜，我们也纳闷儿呢！”在院里吹吹风，冯照洋清醒不少，“不光这事，那天他到底是怎么从天而降出来救我的，我也没想明白。”
“这事啊，我知道！”张鹤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那天疯狗这孩子往当铺送去一盒万金油，毒蛇一看就知道你这是要反天，所以才回绝了行动计划。可你这出了名的狗脾气，拦一回不一定拦得住，他就嘱咐疯狗盯住了你，万一有什么苗头，就去当铺送个信。哪成想，您老人家揣着枪就当街杀人啊！疯狗根本来不及去送信，这孩子也是太仗义，干脆把自己豁出去了。”
冯照洋听完，心口里像是被抽掉了一块，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为保护自己做出的严密计划，自责悔恨之余，竟还生出了几分苦笑——“我这可真算得上罪大恶极了。”
从敞开的门口看进去，疯狗正靠在小孟儿怀里，坐在对面的惠儿姐把吹凉的粥一勺勺喂给他，“哎，真好，来再吃一口。等会儿咱把药吃了，睡一大觉就好了啊。”
“也得亏是他，换二一个也搁不住这么折腾。”怕冯照洋太伤神，大林可无不可地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