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七章 上(9)

“多少钱？”
“一块二。”
这无休止的酷暑开始让我有些头晕脑胀。在头昏脑涨之前我发现到目前为止威尔逊都没有怀疑到汤姆头上。发现默特尔有一部分的生活远离他而位于另一个世界中，这件事吓到了他使他生病。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汤姆，这个男人在大概一个小时前发现了类似的事情——在我眼里人们之间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智力上的还是种族上的，能够比健康的人生病的人这一区别来得深刻。威尔逊看起来病得太严重了，看起来都有罪，无可饶恕的罪——就好像他搞大了什么可怜女孩的肚子。
“我会给你车的，”汤姆说，“明天下午就送来。”
这个地方总是让人莫明其妙地感到担心，即使是在这下午的青天白日之下，这时候我突然转过头去，就好像发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所有这些灰烬山上面是T·J·Eckleburg医生的巨大眼睛在看着这一山谷。但是之后我察觉到有另一双眼睛在大概二十英尺外看着我们。
在修车铺其中的一个窗子上，窗帘被拉开了一个角。默特尔·威尔逊正在从上往下看着车子。太过全神贯注，以至于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也被观察着。一个又一个表情爬上她的脸，就好像是一个又一个物体悄然出现在慢慢显影的照片上。她的表情非常地让人熟悉——那是一种在女人脸上非常常见的表情。但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没有目的也没法解释，直到我意识到他的眼睛并不是聚焦到汤姆身上，而是聚焦在乔丹身上。她那睁得大大的嫉妒害怕的眼睛看着乔丹，因为误将她认为是汤姆的妻子。

（尼克这时候在这儿做社会研究，观察被带绿帽的男人和戴绿帽的女人，如果他要是喊上一句：上你老婆的就是汤姆。故事就完结撒花了。当然估计尼克自己不快点跑的话肯定小命不保。）
世界上没有哪一种混乱能比得上头脑简单的人的那种混乱。当我们开车离开的时候，汤姆正在受着恐慌的鞭打。他的老婆和情人在一个小时前一切安好，不受侵犯，现在则迅速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使劲踩下了加速踏板，一边是为了追上黛西，一边是为了把威尔逊丢在后面。我们一直加速往前冲，以每小时五十英里的速度冲向阿斯托里亚，直到在高架桥蜘蛛网般的大梁里面，我们又在视线里看见了那一辆蓝色双座轿车。
“五十五街的那些大电影院很凉快的，”乔丹提了个建议。“我最喜欢没有人的纽约夏日午后。其中有一种非常感性的东西——成熟，就好像伸出手就会有什么有趣的水果掉到手上。（乔丹好像是在挖苦汤姆）
“感性”这个词好像使得汤姆有些被刺激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一个抗议，蓝色的双座小轿车就已经停了。之后黛西给了我们一个手势让我们靠边停车。
“我们去哪里？”她喊道。
“去电影院怎么样？”
“太热了，”她抱怨道。“你去吧，我们会到处转一转晚点再见面。”好不容易她才讲了两句俏皮话，“我们在哪个角落里见面吧。我会抽两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