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八）(9)

“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了。”沉默片刻，你开口，掌心的暖炉热热的，却不能熨烫平整一片杂乱心事，“朕是天子，他是重臣，怎可结为良缘。”
沉雪欲还要再说，却在看到你表情后，闭上了嘴。
对许墨，你还真是五味杂陈。
做储君时，怕他倒戈所以又信又疑、半信半疑。本以为登基做了帝王，便能念他一心辅佐君主而信他，但雪山和皇贵妃如两座浮于你二人头顶的沉山，时时刻刻都让你惊惧，或许有朝一日就会落下，将你们二人砸个粉碎。
进暖阁前你深吸了口气，平复了那颗躁动的心。
而一进暖阁，就见许墨和苏卿二人倒没有像往日那般说的欢畅，却是就着碗在埋头吃饭。你愣了愣，偏头看向有些无措的浣月，浣月摇摇头，摆出一脸“此事与我无关是他们自己搞的”的表情，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开口，“参见陛下。”
那二人这才看向你。
苏卿起身欲跪拜行礼，许墨则是微微颔首冲你笑了笑。
“免礼。看来朕是过于优待你们二人，便是用膳也不等朕一起。”你轻哼一声坐下，浣月立刻端上早膳。

东国自开国而来，便就在前朝奢靡的早膳排场上做了精简，至惠帝时已有十几道菜变成八道菜。而自你登基后，每每用早膳时都无法吃完八道菜，吃不完的撤下去也只能倒掉，于是你敕令将八菜改为三菜，主食也精简了不少，不仅一下子不剩饭了，宫中的月银开销也少了不少。
体元殿小厨房里都是自东宫而来的厨娘，深知你素日的口味，今日赶着天冷，端了一碗煮得透透的赤豆百合粥，一品片盘挂炉鸭子，仔鸡徽州豆腐，燕窝什锦攒丝一品和几道爽口小菜。香气在暖阁内盘桓不绝，在朝上听了一肚子废话的你早就饿了，端起碗就开始毫无形象地吃粥。
苏卿忍不住轻咳一声，你懒懒抬眼皮看他，苏卿只得开口，“还请陛下注意仪态……”
“陛下这是饿极了，若是苏卿饿极之时也能仪态万千，那臣也便能一开眼界。”许墨放下手中箸，弯唇看着苏卿，“陛下虽饿极，却也要慢些食，不然腹中容易不适，倒便是臣等之过了。”
你叹了口气。
“卿等二人，食不言寝不语，便是再有话，也待朕吃饱再言。”
之后，出巡之事最终是定下了，在看了一场唇枪舌战之后，苏卿勉强答应待来年春日，女帝自京畿而出，巡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