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八）(8)

却又有一臣子“扑通”一声直直跪下。
“陛下，恕臣直言，臣知陛下所思所想，此次出巡却是好事，只是，陛下可想好之后之策了吗？”那是位非常年轻的臣子，即便是跪着，他的脊背也挺得很直，“陛下自太女之时便就看不惯朝中的乌烟瘴气，只是民间更甚，陛下究竟是想做到何等程度，臣以为，有待深思熟虑。”
你眯了眯眼，认出那时先帝时的纯臣孤臣，族姓苏。他不属于任何派系，一腔热血只忠于天下，甚至在先帝时也如一把尖刀，哪怕是先帝错了，他也毫不犹豫、甚至是犀利地将错处挑出。
正欲开口，却听阶下许墨开口。
“苏卿此话，可是说的有些早了？”他侧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卿，眼睛微微眯起，唇边笑意淡淡，“便是定策，也自当亲眼见过才能定。苏卿当真不怕陛下……因不清不明致错下策旨，而使一朝有误，百年怀愧于社稷？”
苏卿侧头看向许墨，张口便要再说什么，你连忙打断。
平日在体元殿正殿暖阁内召见几位近臣议事时，常能见到许墨与苏卿唇枪舌战，只不过二人于每日早朝时，更多像两个沉默的重臣。你心知这二人这般开端便是要不辩不休，若是不打断便是能辩到中午。

“罢了，朕不过一提出巡，诸卿家便如此多言。”你摆出一副疲累模样，挥了挥手，“若无他事今日便散了，朕饿着也没性子与诸位费这般唇舌。”你拂袖起身，却在浣月来扶你时低声吩咐她，“去将苏卿和先生请来体元殿议事，顺便让小厨房把两位爱卿的早膳也一并做了，朕与两位同食。”
浣月领命而去，另一边的沉雪忍不住调侃，“陛下还真是爱重许大人呢。”
你看她一眼，“胡吣什么。”
“陛下，可不是奴婢胡吣。”她有些认真地看着你，“陛下每次都留许大人在宫中用早膳，奴婢虽知陛下是因信任许大人才会留他，也多半都是议政，但是，”她轻轻叹了口气，“前些日子体元殿出宫采买的厨娘说，民间都传陛下爱重许大人……”
她轻轻在“爱重”二字上咬的重了些，你蹙眉，“当真？”
“确有此事。”沉雪说，“奴婢本也是不信，只是泮风将养好身体之后便出宫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她也如此说。陛下……”
你摇摇头，“我知道了。”
沉雪的忧虑却和你担忧之事不同，“要奴婢说啊，那许大人确是一表人材，无论是样貌还是才能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还和陛下您也算是自幼一同长大，奴婢是打心眼儿里觉得陛下和许大人是一对儿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