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八）(2)

身为皇太女，身为储君，你更是一身缟素，跪于梓宫停灵的崇明殿外，携诸位皇族哭丧。
三日后，在国相和诸位大臣的力谏下，你于金銮殿始而听政。满朝肃穆寂白中，你高踞于龙椅之上，盯着昔日五皇女所立之处良久后，才涩声开口，“诸卿何事启奏？”
二十七日后，先帝梓宫自崇明殿而出，入帝陵，与先后同葬。而先帝梓宫内，被你悄然放了一株永不凋零的雪莲花。
那些时日，清晨你要去上朝听政，下朝后便要匆匆赶去崇明殿哭灵，早膳虽也来得及吃上几口，金銮殿那夜之后，你便食欲减疏，每日操心劳神又久跪哭灵，晚间回宫后还要批阅奏折。消耗过盛，短短几日内便消瘦了一大圈。一日哭灵时，甚至因体力不支晕倒在殿前，被人送回寝殿。
醒来时只见已为天子帝师的国相重臣许大人坐在你榻旁，一勺一勺地往你口中喂着一股子树皮土腥味的参汤。昏过去时倒也还好，甫一醒来便觉口中味道十分恶心，许墨还未来得及反应，你便一口吐在了地毯上。但是所食甚少，吐出的也不过是参汤水，喉间还带着灼辣的酸味。
“殿下……”许墨一出口便觉出错，随即改口，“陛下便是为了保重龙体，也该吃些东西。这参汤味道陛下虽不喜，但却对陛下的龙体有益，还望陛下能恕臣之罪。”说罢，他无视了你因呕吐而落于双目的水光，在你漱口过后，又将一勺参汤放于你唇下，态度是从未见过的坚决。

“先生，我……”着实不想喝，你的声音因虚弱而带着些颤抖，“我用膳行吗？”
“不行。”许墨低低叹了口气，“陛下精神不济，须得参汤滋补。或是叫光禄寺做温火药膳来吃，陛下看喜欢哪个？”
温火药膳四个字一出，想着还不如捏着鼻子一口灌下参汤，你毫不犹豫地摇头，伸手直接从许墨手中拿过汤碗，一口直接灌下，放下碗时却看到许墨无奈的表情。他将掌心伸在你面前，掌心内一块饴糖。
“先生这是还拿我当孩子哄。”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拿了饴糖，放入口中。渐渐，口中甜蜜滋味盖过那股令人百般不适的参汤土腥味，你心情也好了一些。
“陛下难道不是孩子？”许墨笑着反问你，随后吩咐浣月去把小厨房温着的清粥小菜端上来，在你的榻上搭了小桌，一小碗薄粥的香气一如曾在国相府吃的那碗一般，而小菜开胃，却清淡不腻，下粥也正合适。
你含着嘴里那口粥，愣愣地看着许墨。
“陛下这是……？”他含笑看着你。
你咽下粥，“我从不知先生还会煮粥制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