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驼辫儿的叛逆生涯（二十一）(2)

平台的力量不可小觑，电台节目一播出来，小园子的观众渐渐多了起来。这一天竟然卖满了，张云雷激动地流泪，鞠躬下台后蹦着高地向哥哥们炫耀，和九郎跑出去美美吃了一顿大餐。
“九郎，你能想到有今天吗？我们卖满了！”
“是啊，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回报了，一定会有第二次卖满的！”九郎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高兴，与平常的场子不同，这是第一次没有挂师父的名字，来看他们的人填满了场子。从这天起，张云雷更加不眠不休，观众的捧让他劲头十足，满坑满谷的景象攫住了他那颗渴求火热斗争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卖满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位置也越来越靠后，已经是能攒底的演员了，还收到了鲜花、信件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礼物。日头渐渐上来，他在广德楼后台改本子改到了中午，忘了回去吃饭。玫瑰园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他可不想这会讨一顿骂，只好到心云那里去。
回到了小院子，小厨房空空荡荡。只有一瓶褐色的水，上边写着洋文，云雷以为是什么饮品，张嘴喝了一口，一下子被齁了嗓子。他拿着瓶子去问心云：
“为什么连酱油都买外国的？”
“这些都是经过检测的，干净一些嘛。”
张云雷扶住额头，心云花钱一贯大手大脚，喜欢把自己打扮得高雅，打扮得别出心裁，他想发脾气，可是实在是没力气了。
“心云，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没有啊。”
“给我做点吃的吧。”
“我们成立了妇救会，马上要去开会呢。”
“你吃什么了？”
“半个桃子。”
“那半个呢？”
心云怔住了。
“我只是，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给我做饭的。”张云雷坐了下来，胳膊撑在桌子上。
“以前你想方设法过来陪我，现在你有多久没来了？这些天你收了多少姑娘的信，每次和你走在街上都要躲来躲去的。”心云也忍不住发起火来。
“好啦，聊点开心的事吧，姐姐怀孕了，当时我就在想，要是咱俩将来有了小孩，一定很漂亮。男孩就让他学相声，女孩就让她学大鼓学戏。”张云雷想想就美滋滋的，早已规划好了要怎么教导未来的小娃娃了。
“你从到大吃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要孩子受罪？你不想让他读书吗？若是我们有孩子，他一定要受良好的教育，在优雅的环境中生活，有自由选择未来的权力。”
“玫瑰园的孩子很有可能从事曲艺，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京韵大鼓多美啊，相声有多妙啊，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得传下去，总要有点牺牲的。”
“你自个慢慢琢磨去吧，我得走了。”心云拿起包就要走，云雷叫住了她。
“哎哎，真让我上外头吃啊。”
“二爷，您连孩子都能牺牲，牺牲一顿午饭又算得了什么？”心云揶揄道，转身出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