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向——笑春风 章二十四·妖蛟「往昔篇」(2)

“当然，当你想要得到什么，或者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心中的就是欲望。只不过大家都喜欢通过自己的好恶来区分它们，就好像女娲造人补天其实都是因为她喜欢做这些事，但所有人都称赞她心怀大爱，兼济天下。”
“我听娘讲过女娲大神的故事，娘说女娲大神爱她创造出的人类，难道爱也是欲望吗？”
“就我个人理解，爱也是欲望，只不过相对来说比较无私，所以经常被单独拿出来歌颂。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说过了，欲是最直接也最本质的东西，你们非要下各种各样好和不好的定义。世间生灵追求生存是欲，追求仙道也是欲，为非作歹也是欲……你这什么表情，听糊涂了吗？”
“不，我觉得我们可能说的并不是同一回事。”小崽子如是说。
瑶姬是个难缠的女人，这一点完美体现在她生的崽子身上。但据小崽子说，她已经被天庭捉回去了。一直呆在天庭通缉名单里的三首蛟忍不住想，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呀，当初她奉命来捉拿自己，现在也轮到她了。这倒不是幸灾乐祸，毕竟他和瑶姬没有仇怨，捏碎她的心也是被逼得太紧，实在逃不掉了才采取这样的行动。
吃了一发天眼攻击不得不坐下来友好交谈的三首蛟和杨戬交换了彼此知道的信息，他唏嘘于瑶姬的遭遇，而凶巴巴的小崽子听说他捏碎过母亲的心脏，差点抽剑来砍他，不过他开天眼时撞到后脑勺，动作一大就头疼。三首蛟及时用法力给更小的那只崽缓解了风寒带来的高热，遂免遭一劫。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是我抓碎了瑶姬的心，她肯定是得到了某个人的半颗心才活下来的，我猜那个人就是你爹。以前的欲界女神是没有这么强烈的感情的，她其实是个冷淡的人。所以你看，没有我你父母都不会在一起，也就没有你了。”三首蛟试图让小崽子放下对自己的敌意。
可惜杨戬看起来更想打人了。
然后三首蛟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要是瑶姬没嫁给凡人，那她也不会因为触犯天规而被抓走。
但杨戬还是放过了三首蛟，他有一个温暖完美的家，尽管为了母亲他可以希望自己不曾存在过，可爹、大哥还有三妹，他不能代替他们作如此想法。不管过去如何，三首蛟总是促成这个家的缘由之一，连大哥的名字都被取做蛟，以此纪念父母的相遇。
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同情的三首蛟有点心软，他是欲的化身，理所当然喜欢追逐所有最好的事物。小崽子相貌生的好，可瘦得跟麻杆一样，神情黯淡的时候就显得分外可怜。鬼使神差地，他扭过头，哼哼唧唧道：“算了，终究是我欠瑶姬一颗心，这段时间我跟着你，就当还债了。”
杨戬看起来并不想答应，但终究只是低下头，轻声说了句谢谢。他也知道自己没法照顾好妹妹，虽然三首蛟看起来并不能帮上什么忙，然而至少是头龙，懂得怎么用法力给三妹退烧，还能轻松从河里捞上两条大鱼来。
看着他还算熟练地把鱼烤了，一条串着树枝晾在杨婵旁边，另一条自己猫儿似的慢慢吃着，三首蛟忽然觉得幼崽这种生物有时候也挺可爱的——为防止误会，特意注明一下他指的不是可以作为食物的那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