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笑春风 章十七·朝露(3)

“二郎表哥，谢谢你……”八公主扑进杨戬怀中，泪眼婆娑。
杨戬轻柔地拍了拍她：“如今都要嫁人了，怎么还和小姑娘一样哭鼻子，嗯？”
八公主终于抬起头来，虽然还是抽抽搭搭的不住抹泪，但却笑得眉眼弯弯，在回天与留下之间煎熬许久的忧愁已然散去。
“好了，我还有事要交代，八妹，巴特尔，你们务必要记得。”待八公主从怀里离开，杨戬挥手放出一道流光，须臾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笼罩了这里，苍茫辽远的草原如水面一般波动了一下，随后一切复归平静。“现在我们已在山河社稷图中，此间万物与外界别无二致，也有芸芸众生，对他们来说，你们是全然陌生的人。这里没有天界与幽冥，也没有诸天神佛，以后你们是要在草原上过完一生，还是南下前往更加繁华的都市都可以，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八妹不要动用法力。”
“我记得了。”八公主坚定地点点头。
“我可以控制山河社稷图中的时间流速，从今日起，图中十年方为外界一天。等你们再出来，外界不过几天而已，但仙凡之子易生变数，如果你们有了孩子，离开山河社稷图后便可能导致此事败露。如果你们有了孩子，决不可心软，必须出生就剔去仙骨，让他们从一开始就做一个普通人。这样做可以免除后患，只不过日后这些孩子再想求仙缘只能一步步脚踏实地，而不会有天生法力这个捷径。”
“另外，我已经看过生死簿，巴特尔将在八十三岁时寿终正寝，到那时你们再离开山河社稷图。我会送巴特尔的魂魄去秦广王那里，就说是我查案时无意波及的枉死之人，请秦广王给他来生平安富贵作为补偿。但八妹你不能去，一旦出了山河社稷图，你们之间就毫无瓜葛。”
“能有相守一生的机会，八妹已经知足了。”八公主说。
她的声音很轻，却似绵绵蒲苇，是不可断绝的柔韧。
巴特尔低下脑袋，轻轻牵住了少女的手。
离开山河社稷图时，主仆一行还在方才那片草地上，不过巴特尔的全部家当已随那对新人一同入了图中，这里便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扑天鹰一直没开口，怕自己一不小心破坏气氛，到这时才戳戳杨戬，后者心情不错，整个人都散发出暖洋洋的感觉，仿佛小金乌附体：“主人，山河社稷图需要法力支撑吧？一天对十年，八公主还是神仙，这……”
“八妹虽是仙体，但她那点道行与我相比还不够看，只要她按我吩咐不动用法力，这点消耗我还负担得起。”杨戬有些漫不经心。
“您说行就行吧。”扑天鹰小声咕哝。
见有着狗鼻子对情绪变化最敏感的哮天犬一早就凑到杨戬手下，果然得到了主人的爱抚，荡漾得三魂七魄出窍在即，自己殚精竭虑生怕主人有个什么好歹反而基本被无视，扑天鹰暗暗骂了声笨狗，果断决定下次往那狗的专享肉骨头里掺几包黄连。
杨戬慢慢打着扇子，道：“就算不行又怎样呢？八妹也是我妹妹，我不可能让她就这么遗憾终生。不过是用一些法力控制山河社稷图时间流转罢了，也值得那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