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向——笑春风 章四十七·筹谋

时隔月余，忙于四处布置的杨戬终于回了真君神殿，却怎么也想不到一进密室就看到螟蛉穿着常服与半透明的听心榻上相对而坐，一个提笔处理公务，另一个安静捧着书——严格来说那是本应好好放在书柜里，而不该出现在她手里的某份卷宗。
还未说话，四公主已挽袖起身，朝他盈盈一拜：“过去为一些事情对真君颇多误解，说过不少怨怼之言，实则是听心人云亦云，不曾亲身查探寻访；更有许多事真君并无错处，情与理本难两全，听心处处以情度人，却从未站在真君的立场上想过，若不能严明法度，司法天神岂非一介虚名？”她眉眼含笑，却藏着丝丝羞怯，“真君心怀苍生，志存高远，大抵不介意我等庸碌之辈背后非议，可如今意外知晓真相，听心必须为曾经毁谤真君名誉道歉。”
杨戬下意识看向螟蛉，少女却搁下笔狡黠笑笑：“二郎表哥，这可是你自己写在书里的笔记，听心姐姐敏锐机慧，胸中一颗七窍玲珑心，我便什么都瞒不住了。”
“公主殿下又说笑了，我若真如公主所言，哪里会等到现在才知晓真君为人。”听心顿时赧然，很多事早有端倪，只是她未曾细想。何况如非螟蛉主动打开书柜，怕是她仍然一头雾水。
“此处何来公主？真正的八公主尚在蓬莱仙岛修行未归，我是螟蛉。”面对杨戬略带责问的目光，螟蛉只眨一眨眼，俏皮得很。
明知与她脱不了干系，杨戬却拿这个时常自作主张的妹妹没什么办法，而且此时也不是询问具体的时候，只好先安抚满心愧疚的听心：“诸多误会皆是我刻意隐瞒误导所致，四公主实在不必如此。”
听心道：“真君是要说不知者无罪？假设山野村夫从来不懂律法，却夺人性命，真君也以为此人无罪吗？”
不等杨戬指出其中概念混淆，她轻叹一声，又道：“我如此自责，既是恼恨自己过去的轻率愚昧，更是为三圣母一事追悔莫及。当初我认为真君重权位而轻情义，不可信，所以三圣母和刘彦昌成亲时，我虽有知会真君的想法，却未曾付诸实施。如果那时我能送出消息，想必三圣母一家也不会有今日之厄。”
杨戬沉默稍许：“是三妹自己执意隐瞒，她如此选择，怨不得旁人。”
进密室时他就注意到螟蛉髻上熟悉的簪子，只要情况允许，她都会戴那支结香花发簪。四公主会提起华山一事，想必螟蛉把三百多年前与巴特尔那一段姻缘也说给她听了。
最后还是螟蛉挽救了密室内沉闷的气氛：“这一个多月二郎表哥忙了不少事情，可是下定决心了？”
杨戬轻轻点头：“算是吧，虽说为时尚早，但我终究还是想试一试。所谓迎出新天规的天选之人本就谁都当得，沉香当然也可以。”
听心讶异道：“真君这就打算让新天规出世？可沉香那孩子担得起这重任么？”
“他会有很多伙伴，只要他拥有一颗仁爱纯孝的心，这件事就不难办。只是娘娘力求完美，她必然会将新天规留到一个更合适的时候再放出来，得想办法瞒着她。”杨戬说。
“想在母亲面前瞒天过海可不容易，二郎表哥可有打算？”螟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