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笑春风 章十七·朝露(2)

巴特尔怔在原地，八公主干脆红霞飞满双颊，要跟杨戬闹小女儿脾气。
“怎么，无媒无聘，八妹要学文君出奔？”杨戬端着一副长兄如父的姿态，有些好笑地问道。
八公主只恨这满地青草，也没棵树或者一块石头之类的可以让她躲一躲。羞恼之下，她跺着脚跑了出去。但是转念一想，她此刻还不能走，假如杨戬为了帮她而伤及自身，她必须及时打消他的这份念头。于是跑出去几步又不得不乖乖回转，只能在杨戬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权作泄气。
杨戬默默揉着痛处，心说这丫头气性还挺大。
 “其实我早就想过可能的结果，最好也不过是与巴特尔做几天露水夫妻，但与我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八公主悄悄瞧了眼心上人，咬着嘴唇说。
“既然有一世圆满的机会，何必轻易放弃？八妹忘了，我这里有山河社稷图，偷天换日亦不在话下。”杨戬转过头，巴特尔听不懂卓文君的典故，只是目光追随八公主去而复返，仍然保持着洗耳恭听的状态。“八妹情况特殊，她的父母不可能接受你的提亲，所以由我代为出面。我给你三天时间，至于聘礼该准备些什么你自己决定——三天后，我会带着婚书再来。”
三日后，杨戬带着化为人身的扑天鹰和哮天犬如约而至，还有一份他承诺过的婚书。
巴特尔这三天忙前忙后，把所有能拿出来当聘礼的东西都归拢到一起，从他养的一大群牛羊和几匹骏马到几顶帐篷里大大小小的物事。尽管八公主一再告诉他所谓的聘礼只是走个过场，但草原青年死心眼得紧，还特意跑去打了一堆猎物回来。
“这些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如果杨兄弟觉得还不够，我一定想办法弄到。”巴特尔也明白对方不可能真的收下自己什么东西，但既然是娶八妹的聘礼，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
眼前情形一看就知道巴特尔只差把他自己也塞进礼盒，杨戬不由感叹八公主果然还是随她母亲，眼光异常毒辣。他摇了摇扇子，拿着婚书揶揄：“八妹都唤我一声表哥，你还要叫杨兄弟？”
巴特尔闻言大喜，他不似汉人那样含蓄，倒是叫半躲在他身后的八公主更加羞答答的，不敢抬眼。
“八妹，来。”杨戬将始终低着头的八公主唤过来，为她插上一支结香花发簪，“这是二郎表哥送你的一份嫁妆，虽然有些简陋，但愿你能如这花一般，幸福美满。”
“这可是我家主人亲手做的呢！”哮天犬自豪道。
“以前试过给三妹修发钗耳饰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我居然还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当然，比不上真正的巧手工匠。”
八公主本就情绪激荡，现下更是阵阵暖流涌入胸腔。她从未奢求过真的能与巴特尔结为连理，更不敢奢望来自家人的祝福，却不曾想杨戬会如此支持自己，他唯一在意的只是这个妹夫是否真的那么爱她。当杨戬试探过巴特尔的真心，他便希望妹妹能名正言顺地嫁出去，所以才特意要一份巴特尔的聘礼，自己去准备婚书和嫁妆。
要是严格一点，这些乱七八糟的聘礼与稍显单薄的发簪其实不伦不类，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八公主一开始的期望。更重要的是，这一切是两个深爱她的人所准备的。